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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盖黑戳。

大家盖完戳回到座位上,朗声诵读经文,不敢耽误片刻。其中没有郑崑瑛,想来是在隔壁的修道堂。

学堂内学生只有二十五人,有一个空座位是特意为段之缙留的,就在施秉文身旁,仍是四个人凑堆,不知是按照座位分的号房还是按照号房排的座位。

辰时一到,学正大人提着一本册子进门,先查验考勤簿,又扫视全班学生,最后眼睛定在段之缙身上,招他去西厢房讲话。

学正将手里的册子递给段之缙,“这本课程册是给你的,自行记录每日读书学习的情况,一日也不能少。每隔十日绳愆厅会有人查你们的功课,若是不好好读书可是要受罚的。”

段之缙接过册子收好,学正揉一揉眉心:“从三月开始的博士厅大讲,一共落下了三次,你要多用些功夫把功课补上。今日先生为你讲第一次大讲内容,之后每日都有助教或学录等为你讲课,直到你的功课补上。你先回去,把《孝经》拿来。”

段之缙回学堂拿了孝经,跪坐在先生面前。

“国子监的惯例,新生入学后第一次大讲,首要讲《孝经》,你可知是为何?”

段之缙想了想:“《礼记》中言:孝以事亲,顺以听命,错诸天下,无所不行。学生等或科考或廷试,即便为微末小吏也是为官,为官者更要以身作则,以孝事亲,只有如此百姓才能心服口服,顺以听命。”

学正颔首:“其一也。《孝经广扬名》一篇中说‘君子之事亲孝,故忠可移于君。事兄悌,故顺可移于长。居家理,故治可移于官。是以行成于内,而名立于后世矣。’也就是我们常说的‘忠臣必出于孝子之家’。你以为呢?”

段之缙:“学生领悟了。这大概就是先圣所言‘其为人也孝弟,而好犯上者,鲜矣;不好犯上,而好作乱者,未之有也’的道理。家即为最小的朝廷,朝廷就是最大的家,孝顺父母正如忠心君主,尊重兄长正如恭敬地对待上官。”

学正欣慰一笑:“你能想到这一点就很好,现在我们逐章讲解,希望你能有所领会……”

《孝经》也不长,不足两千余字,可学正大人真不愧是专业教书,旁征博引、侃侃而谈,从上古三代一直讲到当朝,一本《孝经》和整个儒学体系紧密相扣,表面上讲孝实际上处处都是“忠君爱民”四字,用来做国子监“开学第一课”最合适不过。

两千字的课文讲了将近两个时辰,上午的课也恰要结束,学正抽查了两处验看段之缙的听讲情况,最后问道:“十八日小考,要考时文一道,诗一篇,但你的进度还没跟上,便先不考了,博士会为你讲上一次大讲的内容。若是平日里有疑问,可以问坐堂的先生,也可以和同窗去东西两厢讨论。若无疑问便退下吧。”

段之缙行礼退下,此时外边钟声响起,正是下课了。

段之缙和舍友们去膳堂吃饭,差役们已经将各家送来的饭食放在膳堂西北角的架子上,供学生们认领。

走在路上,正巧遇见郑崑瑛,于是两个号舍八个人浩浩荡荡地去了膳堂,方叙墨有些“不寻常的本领”在身上,大家找好座位后他就带着施秉文和徐明宣去了后厨掌勺。

段之缙第一次来膳堂,见什么都新奇,左右打量着,头一个看见的就是监丞大人,身边形成一个真空带,学生问过好后连忙溜走。

早就在膳堂坐好抓纪律的监丞大人见怪不怪,目送着来来往往的学生进出后厨。国子监在吃饭方面的规矩松些,只要没在膳堂中打架斗殴,串座嬉笑一律不管。

第二个则扫到了葛观澜,如众星捧月般坐在人群中,一边吃饭眼睛还往段之缙的方向瞟,又看向后厨。

段之缙没放在心上,也看向后厨,只听见里边砍瓜切菜之声不绝,实在好奇:“德润兄,你去过后厨吗?”

“去过,里边就是锅碗瓢盆一类,你若是想去便带着你一起,顺便把饭热一热。”

于是段之缙兴致勃勃地拉着郑崑瑛去了后厨热饭,方叙墨正在大显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