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候管辖安平县的德平府便公布了考试时间,正是在四月十九日。
如今四月初也该收拾收拾东西前往府衙报名,两个学生临行前一天,蒋先生停了授课,为二人详述府试应当注意的事情。
“府试只正场分为及冠与未冠题,覆试还做统一考试。这一次去德平府,你们二人同去即可。还有结保一事,除了县试为你们作保的廪生之外,德平府还会从府学中选派一位廪生为你们作保。”
这岂不是要与两位先生结保?
段之缙不得其解,将心中疑问问出。
蒋先生笑道:“你们自寻结保的先生,多为亲友,自己倒是放心了,可是朝廷却不放心,一定要选派一位与你们互不相识的廪生才可。”
他说完又看看段之缙:“德润我是放心的,他生于斯长于斯,举止也好习惯也罢,都是德平府人的做派。可是缙儿幼年便去了京城,说得一口利索的京话,那指派给你们的廪生定会心疑,实在不行你便说明你和王老爷的关系,所以今夜还需回去问王老爷要一封信用作证明。”
段之缙应是,蒋先生又补充道:“府试是在德平府水井街的考棚中考,不必你们自带桌凳,带上笔墨即可。而且府试比县试严格得多,是一定会排号、点名并且叫与你们结保的廪生当场识任的。再有,府试前挑堂,知府大人会从各县县试排名中选成绩靠前者仔细考察一番,你俩是必然会被挑中的,不过这一次是大家一起,缙儿虽然学问薄一些,不过照先生来看,你很会浑水摸鱼。”
“啊?”段之缙突然被点有浑水摸鱼的本事,惊讶地“啊”了一声,郑崑瑛也不知先生何意,在他看来,段弟在学问积累上不如他,可段弟勤学好问,只要是学到了,便扎扎实实,如何能说是浑水摸鱼呢?
蒋先生瞧他俩懵怔的样子,哈哈大笑道:“原来德润还没有发现吗?缙儿极会顺着人家的话往下说。例如上次我们谈佛教之理。”
他一提醒,郑崑瑛立时记了起来,和段之缙对视一眼,忍俊不禁。当时自己与先生谈《华严经》中的“一念普观无量义,一毛端处悉圆满”,原本只是闲话,论一论如何在一念之间洞察无量法义,又如何在微小之处实现大智慧,谁知叫段弟听见了。
段之缙从未读过佛经,一开始自然是迷迷糊糊,不知这二人说来辩去讲些什么,后来听懂方才知晓这是佛理,也听明白了什么意思。
许是他读四书五经读迷了眼,也或许是他真有几分聪明才智,凑上来插话:“学生以为,这倒和朱子所言‘格物’有相似之处。”
蒋先生兴致大发,笑问段之缙:“何解?”
“朱子言格物就是要从事物上理会,‘自一念之微,以至事事物物,若静若动,凡居处饮食言语,无不是事’。这不就是‘一念普观无量义,一毛端处悉圆满’吗?我圣人所言之‘理’就是佛典所言之‘无量义’和‘圆满’。”
蒋先生满怀欣慰,赞他书读的愈来越好,竟然连《华严经》都读了。
谁知段之缙嘿嘿一笑,真诚说道:“还没读过佛经呢,现在每日晚看先生的布置的功课,已经很吃力了。”
这些时日,也不知读了多少的农书和水利专著,又要去看各地历年灾情和救灾的状况,有时候还要读一读那《孝经》,最近找来了一本《大雍律例》,二三十万字的数目,叫自己每日看一些。
蒋先生听他说从未读过佛经,对他的感悟力更为欣赏,现在旧事重提也是为了提点他一番。
“缙儿有一个本事,那便是人家讲的东西他虽不知道,可只要能和他知道的贴上一点,他就能讲的头头是道,这种本事可不多见。因知府挑堂的时候是许多士子一起,为了脱颖而出往往是争先恐后地答,生怕自己落于下乘。”
说到此处,蒋先生一笑:“可缙儿你不同,我听慎之兄说你之前学的东西都忘了,是在大约七个月内重新捡起来的,因而学识较为浅薄,若是知府问到了你不知的东西,大可先听别人说,别人给你讲明白了,你再随心所欲地想,不必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