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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那第一。”

郑崑瑛恍然大悟,原来浑水摸鱼是这个意思,段弟虽然是最后一个答的,可他素来有至深至正之见,即便最后也能给知县留下极为深刻的印象。再者,

士子你不让我我不让你之态,总是不好看,镇定自若更显得出读书人的胸襟。

段之缙也是这时候才明白过来先生的意思,别人一个个抢答的时候,就是把水搅浑,自己就在其中明晰了题目的意思,自然能够“摸鱼”。

蒋先生说完了段之缙又看看郑崑瑛,德润从来都最让人放心,想了一顿也想不出还能多说些什么,最后提醒他为文时不要过分卖弄文字。

说完天也晚了,他没再“讨人厌”地布置功课,而是叫两个孩子直接回家。

段之缙和郑崑瑛二人起身,恭恭敬敬地拜别了先生,急匆匆下楼,正巧撞上两个蒋星和蒋月两个童儿。

蒋先生与蒋夫人女儿缘浅,三十岁上得了一个小女便再无生育,除此之外也仅有二子,家口十分简单。

这一个小女也是自小识字习文,才华出众,不知何时迷上了禅宗,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虔心礼佛,整日素衣素袍倒也十分逍遥自在。先生与夫人年近五十也只得这一个小女,如何不珍重?心焦过后一声叹息,也不跟她说谈婚论嫁的事情,任她抄经颂佛,左右还有两个哥哥照顾她一生。

蒋星和蒋月则是夫妇二人灾荒时捡回来的孩子,是给小女使唤的,可小女念佛之后不再要人伺候,一切亲力亲为,这两个小童也只能每日到处溜达,自己找乐子。因而见了段之缙这又能给糖又能说笑的大哥哥自然喜欢,郑崑瑛平日里轻声细语他们也亲近,

今日知他们日后可能不再来都有些难过。

郑崑瑛终究是年纪大些,早年丧父,知天下无不散的宴席,段之缙还是有些伤感,把今天偷带来的一大包饴糖送给二人,还特意嘱咐他们自律些,别再吃得牙烂,说完也没什么好留的,和郑崑瑛各回各家。

……

……

第二天天一亮,秦先生便来叫段之缙起床,又详详细细地把考试应当注意的事宜说了一遍,和昨日蒋先生所言大差不差。

这些时日他不授书,可也没闲着,和县令大人一块处理县中的事务,最近又是农时,两个人俱忙得脚打后脑勺,昨夜熬了一个通宵今日直接回王家再叮嘱一番,然后说明他长大了,自己去德平府府试即可,不必先生跟着去。

于是,段之缙怀里揣着昨夜问外祖讨要的信件,乘马车和郑崑瑛以及稳重些的王章去了府城。

这几人来得晚了些,中等的客栈已经挤满了士子,三人只能去府城内最好也是价格最贵的那一家,还不等郑崑瑛说话,段之缙朝着他眨眨眼,故意说道:“德润哥,我这可不是白为你花钱的,等你当上了大官,定然要还我今日的银子。”

这话说的,既保全了郑崑瑛的颜面,又不失亲近,一股暖流在郑崑瑛胸膛流淌,与这个朋友更为亲密。

郑崑瑛年纪虽不大,经历却多,失父之后家中闹作一团,往日亲热的叔伯呲着獠牙与寡母争强财产,人心险恶之理早已明白,更知段弟可贵。他明白段之缙处事能力差,因而时时教导,处处领着他。

次日两人都起了一个大早,在府衙刚开门的时间进了大堂,段之缙上次县试结保的廪生孙九思先生也到了,他便和郑崑瑛分开。

“先生。”段之缙行礼,孙九思此次见他极为欣赏,感叹道:“县试未冠题的案首竟然是你,没想到王家有你这般的外孙,真真是少年英才。”

段之缙连称不敢,言说上次的名次也不过是侥幸得中,自己学问还远不到家。

孙先生更因他谦虚有礼而喜爱,与他站在一处等着其他人到来。

上次互保的另外四个士子,只有一个人过了县试,见到“熟人”也很是高兴,“鄙人姚珏,字润玉,敢问兄台如何称呼。”

“在下段之缙,长辈尚未取字。”

姚珏一惊,原来是县试未冠题的案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