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掩饰这个人的消失,先前向刘毅叮嘱的那位庾鸿亲信找上了王愉的使者,说道:“我看咱们到最后还是要依靠自家的私兵。先前光知道那诸葛校尉贪财,是个俗人,却不知道这两人还能没达成战果,就已先飘上天了。”
他皱着眉头,露出了颇为前景担忧的表现。
这表现让王愉的使者不由会心一笑:“咱们是要去正本清源的,拿出些胆量来吧!”
担心那麽多干什么呢。只要这一众人等能助力他们夺取建康,就算是嚣张肆意一些又有何妨。现在他们缺的,就是敢与永安作对的人!
规模甚众的一众兵马张扬过境,好像也正是因为这光明正大的表现,让沿途之人毫不怀疑他们的目的。
反而是另外的一路人马,明明在离开刘牢之视线的时候,还看起来像是一路胡乱拼凑起来的兵卒,却在途经这片江南富庶地带之际,没有惊起一点额外的波澜。
在张定姜的建议下,他们先提前向北走出了一段,沿着大江以北的这一段路,向京口方向逼近。
这个决策,最大程度地避免了从京口放出的哨探搜索他们的行踪。
也很快给他们带来了两个意外之喜。
孙恩的部从相比于孙无终麾下的北府军原本并不算多,但在沿途与江北流民打交道中,以滚雪球的速度发展了起来。这是第一喜。
而第二喜是,也就是在他们距离京口只剩大半日的路程时,他们遇上了一队从北面匆匆赶回的兵马。
“你说你先前做了什么?”孙恩还没来得及为自己的成果高兴多久,冷不丁就听到了刘勃勃的这句炫耀。
那神态傲然的匈奴少年昂起了头,“我说,我烧了拓跋圭刚打下来的邺城,俘虏了他的将领,还带回了燕国的宗室。”
孙恩都要羡慕得变形了。他绷着个脸,死活不肯说出一句夸耀竞争对手的话,只道:“可陛下明明只是让你把王氏的人送去琅琊,顺带刺探北方的敌情。”
是让你表现得这麽出彩的吗!
刘勃勃好笑地看了一眼孙恩的身后:“那陛下不是也只让你把你叔叔从海外置回来?是谁先杀了王凝之,又带出了这麽一支队伍啊?”
他们俩也不必五十步笑百步了,都是来争功的,谁还不知道谁啊。
褚灵媛险些要为对面前这个针尖对麦芒的场面翻个白眼,也忍不住想到,孙恩和刘勃勃刚刚参与皇后亲卫的选拔,因意外而被带到陛下面前的时候,到底是怎样的滑稽。
现在明明各有功劳在身,却好像还是先前的风味。
但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忽然脸色沉了下来,向着那道由远及近的身影看去,高声问道:“前面发生了何事!”
快马赶来的斥候将一个五花大绑的人丢下了马背,回禀道:“发现了个鬼鬼祟祟的哨探,我等不敢轻忽,直接将人带来了。”
然而那被绑起来的家夥刚一被松开嘴上的布条,便怒骂出了声:“我都说了是误会误会,你们就不能多听我说两句吗!谁是哨探了?我是信使!”
他逡巡了一番前方的队伍,苦着个脸看向了褚灵媛。
“我奉谢内史之命,送来建康的线报!”
第75章 开弓没有回头箭
“诸位,都先别争了。”
说是说的诸位,但大概只是在特指孙恩和刘勃勃。
这两人也知道何为轻重缓急,一并看向了那个自称信使的“俘虏”。
这位被庾鸿派遣出来的亲信简直想要叹气。
听家主说,他先前就差点因不明内情,被自己人给一刀宰了,现在这种待遇又轮到他了。要不怎麽说,当卧底这差事,实在不大容易呢……
“建康情形如何?”褚灵媛压住了心中的焦虑,开口问道。
信使从怀中摸出了印有谢道韫私章的手令,递到了褚灵媛的面前:“建康尚未开战,但各有动作。京口那边,叛军已于一日前调兵出征,向建康方向赶去,谢内史令我等为内应,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