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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瞒使者,先前应允令家主的请托,准备一同举事后,我就担心刘牢之会从吴会折返,一直让斥候向那边探查,时至今日也未有发现异常。”

亲信的心中微微有些发沉,在面上却没有显露出分毫,只继续说道:“另一件事,不必由您回答,只是家主想在人情世故上提醒您两句。”

“此次带兵从京口突袭建康,是由您和诸葛校尉一并行动,虽说连我这样的跑腿小卒也知道,究竟更适合由谁来指挥全军,但在诸葛校尉的背后还有其他人,总归要给几分薄面。在真正夺取建康前,千万不得与对方起什么冲突,反而耽误了大事。”

“……哈哈,要这麽说,也未免小看了我的心胸吧。”

庾鸿的亲信循声回头,就见王愉的使者会同诸葛长民一并掀帘而入。说话的诸葛长民似乎早与刘毅有过交谈,彼此相顾一笑。

他顿时心中一阵后怕,庆幸自己因为谢道韫的提醒,没说出什么不应该说的话来,暴露了他们的算盘。

“原来……你们认识?”

“都是北府军中的人,不认识才奇怪。不过若不是因为这一遭,还不知道,原来我们也算志同道合之人。”

刘毅并没过多解释自己是如何与诸葛长民搭上的话,只顿了顿,又问道:“不知道庾家主还有什么其他的叮嘱?”

“非要说有的话,还真有一句。”亲信轻叹了一口气,答道,“有些话说出来并不好听却是一句事实,因天幕的影响,建康民心在何处无需多言。若要速胜,便须自北面进攻,直逼宫城,万不能让谢道韫有机会临机招募建康百姓,前来阻挡我们的兵马。西北、东北二门,也都会有内应在接到信号后尝试提前夺关,与你等里应外合,万万不可贸然分兵,耽误了进程。”

“从南面杀入建康,是最容易引发混乱的……”刘毅沉吟片刻,说道,“但您说的也对,我们是为其他人争取时间,也要让有些墙头草做出抉择的,还是应当选择自北面进攻,完成这擒贼先擒王的重任。”

“至于那北部宫城的戍防……再如何坚固,以我们如今积聚起来的人力,有的是破城的办法!”

谢安谢玄已死,凭借谢道韫一个女流之辈,休想再让北府军听令。

反而是他这样的下等士族出身的将领,正要与那些利益与共的人一并,给她一个深刻的教训!

王愉的使者插话道:“既然都已谈妥,从何处进攻也已敲定,那麽……咱们是不是可以尽快起行了?”

刘毅当即答道:“这是自然!”

他就等着这一声令下呢!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天幕的影响,他是当真有些担心,在他们发起行动之前,那位永安陛下就已从洛阳回来了。

刘毅披挂上马,即刻下达了进军的指令。

这支军队的聚拢没有引起太多的轰动,但突然要调度发动,却还是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于是这头的兵马刚刚出动,便已有一队骑兵拦截在了他的前头。

那为首的士卒满面狐疑:“尔等调兵,可有陛下军令,或有刘将军手令!”

刘毅冷笑了一声:“我不就是刘将军吗?”

“你……”

你算什么刘将军。

可那士卒刚要再说,便忽有一支冷箭射穿了他的胸膛,将他击下了马背,其余随行之人也已被接连的箭矢夺去了性命,根本没有给他们以继续质疑的时间。

也还没等这两方的冲突扩大影响,引来更多人的关注,这些拦路士卒的尸体就已被拖拽了下去,很快如同湖面上的水波一般消失不见。

正因为这过于快速的反应,当这支急行的队伍出现在京口百姓视线 中的时候,他们又怎会想到,这不是一支听从永安陛下命令前去建康驻扎的队伍,他们也不是去拱卫帝都的安全,而是去掀起一场谋逆的风暴。

骑在马背上的刘毅与作为副手的诸葛长民俱是春风满面的神情,竟未发觉,同行的人中,庾鸿的亲信里已在不知觉间少了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