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
还等不急站稳,宋时瑾松开手,又飞快并指作掌,将纪怀生二人一边一个轻轻推开,自己则飞身向后退去。
这头宋时瑾才刚将二人推到安全的地方,不远处的马车里,护卫的痛呼被一声巨大的破空声淹没。
一瞬间,马车从里面爆开。
没有一滴血溅出来,但车马的残骸中,早已没了那护卫的身影。
没有破碎血肉,没有残魂灵识,竟是神魂俱灭的迹象。
那道金光随之冲天而起,停在半空中片刻,便又飞快地动了,似要飞到哪里去。
果然是那玉令的问题。
昨夜上了马车后,宋时瑾就把玉令交还给那护卫以示诚意,那人也好好将玉令收进衣襟里,贴着心口放了。
不想今日如此横祸,是什么厉害的东西在召这玉令?!
又惊又怒之下,宋时瑾抬手,牙齿轻轻用力咬破了右手的食指,另一只手架在额前,指尖翻飞间就是一个有些奇异的指决。
细小的血珠顺着指尖冒出来,又像是受到了某种牵引一般沿着指决的方向飞过去,缠绕在她左手指尖的周围。
宋时瑾手腕一抖,左手直直指向那空中玉令逃窜的方向,眼神和声音都有些冷厉。
“缚。”
话音未落,那血珠便似收到指令一般,飞快蹿了出去,两息之间变化作极细的血线,捆缚住那玉令。
玉令顿在半空,正当宋时瑾打算聚气召玉令过来时,那玉令周围萦绕着的金光明灭几瞬,竟生生将那血线隐去,复又飞快逃窜了。
见此,宋时瑾皱了皱眉,但也并没有太意外,转头去看一遍正在检查马车残骸的千淮。
“看出什么了?”宋时瑾问。
“少……住持。”
还没等千淮回答,纪怀生支着身子从另一边摇摇晃晃过来。
虽然大晋如今的宗门庙观确实是源于各类佛学道法,但发展至今也只是保留了法器心法,职位序列而已,事实上对各宗门庙观中人的性别容饰并不严格要求遵循古制。
可即便如此,提起“住持”这个名号,宋时瑾还是只能想到一个剃度有戒疤,慈眉善目的老爷爷形象,想了想,还是觉得有些变扭。
“不必如此称呼。”宋时瑾道:“唤我姓名即可。”
“那少侠也唤我怀生就好。”纪怀生眨眨眼,复又有些磕巴起来,似乎念出宋时瑾的名字对自己来说是多困难的事情一样:“宋……时瑾……”
对纪怀生这样忸怩的奇怪样子宋时瑾已经见怪不怪了,何况眼下也确实不是个聊称呼的好时候。
一边的千淮有些无语地扫了一眼纪怀生,也并不理会,只看向宋时瑾:“那我便唤你时瑾了,时瑾,你来看这个。”
“什么?”
千淮说的,是马车碎屑间并没有同那金光一同逃窜的,几点细碎的青色光点。
那光点极微弱,时隐时现,似乎下一刻就要消散一样,不仔细留神很难发现。
“这是……”宋时瑾凝眉。
“某种术法发挥作用后消散的痕迹,只是太微弱,被那金光遮住太久,几乎就要散了。还看不出究竟是什么。”千淮看出宋时瑾心中所想:“是有人刻意为之。”
“你的意思是。”纪怀生上前扫了几眼那青光,眸中凶戾之色闪过:“那护卫来求援,到现在这死城,方才那一遭,都是有人设计?”
“是。”千淮点头:“可是不应该啊,我原先以为给那护卫玉令的白衣人是念远……”
宋时瑾站在一边并不出声,盯着一堆残骸碎片中缓缓消散的青色光点。
不对。
有什么东西被弄错了。
青色光点,玉令,白衣人,死城……
是什么呢。
宋时瑾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有了苗头却又细微到难以捕捉。
千淮想了想,忽的问道:“时瑾,你方才怎么知道那马车要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