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迫嫁疯骨 贻珠 116510 字 1个月前

了!跟阿花昨儿个一样!”

此起彼伏的哭喊声、求救声,如同瘟疫本身一般,在寂静的深夜里迅速蔓延开来,撕碎了小镇的安宁。原本只有零星灯火的巷子,瞬间亮起了更多慌乱的光点,映照着一张张惊惶失措的脸。

崔韫枝站在孙大娘家的院子里,听着四面八方涌来的呼救,看着眼前刚刚退烧却依旧虚弱的阿花,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脚底瞬间窜遍全身,让她浑身的寒毛都倒竖了起来。

这绝不是普通的急惊风或者风寒。

这症状蔓延的速度……这几乎相同的起病方式……

一个令她头皮发麻的念头清晰地浮现在脑海。

一场不知源头、来势汹汹的时疫,如同潜伏在黑暗中的猛兽,已然在这个毫无防备的小镇,张开了它致命的獠牙。

她猛地攥紧了拳头,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方才那些关于逃亡、关于过往、关于沈照山的纷乱思绪,在这一刻被眼前迫在眉睫的巨大危机彻底碾碎。医者的天职和责任,如同沉重的磐石,压在了她的肩上。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眼神却冷静,转身对方年道:

“师兄!药!把熬好的所有祛瘟解毒汤,分给所有出现症状的人家!立刻!马上!不够就继续熬!用我们医馆里所有的存货!再去通知里正,所有人尽量待在家中,有症状者单独隔离!快!”

崔韫枝忙碌地穿梭在陷入恐慌的小镇里。

她指挥着方年和闻讯赶来的里正及几个青壮,分发汤药,隔离病患,安抚人心。

嗓子早已喊得嘶哑,手脚也因为不断施针和配药而酸痛麻木,但她的神经却绷得像拉满的弓弦,不敢有丝毫松懈。疫病的阴影如同实质的浓雾,笼罩着这个曾经宁静的角落。

直到将最后一包分好的药交给一位焦急的父亲,看着方年带着人开始搭建临时的隔离棚,崔韫枝才在骤然松懈的疲惫中,猛地想起——

沈驰羽!

医馆!她把他一个人留在医馆了!

一股冰冷的恐惧瞬间攫住了她,比面对汹涌的疫情时更甚。离开时她确实给孩子喝了药,但……万一呢?

万一他也……她不敢再想下去,几乎是跌跌撞撞地朝医馆奔去。

推开医馆虚掩的大门,前堂一片昏暗寂静,只有一盏油灯在角落里幽幽跳动。

“驰羽?”崔韫枝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在空荡的堂屋里响起,显得格外清晰。

无人应答。

她的心猛地沉了下去,如同坠入冰窟。巨大的恐慌瞬间淹没了她。

他去哪儿了?这么乱的时候,他一个孩子……

“驰羽?!”她提高了声音,带着哭腔,将大堂角角落落都寻了一遍。

没有。

踉跄着冲向后院,也是空空如也。

最后,她的目光落在了自己房间紧闭的门上,里面亮着灯。

自己走的时候绝对没有点灯。

有人在里面!

崔韫枝紧绷的心弦骤然一松,几乎是扑了过去,一把推开房门,声音里带着劫后余生的急切:“驰羽!你怎么……”

话音戛然而止。

房间里的景象让她瞬间呆住了。

她的床榻边,并非只有那个小小的身影。烛火通明下,熟悉的身影占据了狭小的空间。

沈照山正侧身站着,手中拿着一个打开的药箱,闻声猛地转过头来。那张轮廓深刻、常年浸染着北境风霜的冷峻脸庞上,此刻写满了猝不及防的惊愕,深邃的眼眸如同寒潭投入巨石,瞬间掀起了惊涛骇浪,难以置信地死死锁住门口那个失魂落魄的身影。

而床边,半跪着一个身着朱红锦袍的年轻男子。他背对着门口,正凝神给床上躺着的小小身影看病,他蹲着,正瞧着沈驰羽的小舌头。

正是明晏光。

空气仿佛凝

固了。

时间在四目相对的惊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