膛,心提到了嗓子眼,声音带着哭腔质问产婆:“怎么还不好?这都多久了?殿下……殿下快撑不住了!”
产婆也是满手血污,急得满头大汗,不停地用热毛巾擦拭崔韫枝冰冷的额头和汗湿的身子,试图唤回她一丝清明。
“殿下!醒醒!再用把力啊!就快了,就快了!”这话语苍白无力,连她自己都透着绝望。
崔韫枝的身体反应越来越微弱。
“殿下……殿下您别睡……”禾生握着崔韫枝冰凉的手,感觉那点微弱的脉搏似乎随时会停止。
她猛地抬头,看向产婆,眼中是濒临崩溃的恐惧:“到底……到底怎么办?”
产婆脸色极其难看,她放下毛巾,眼神闪烁,终于一咬牙,对着禾生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到外间说话。禾生心头一沉,交代旁边的侍女守着,脚步虚浮地跟了出去。
外间稍远处,产婆压低了声音,带着一种豁出去的悲凉:“大姑娘啊!老婆子……老婆子接生几十年,这情形……怕是……怕是不大好了……”
“你胡说什么!”禾生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厉声打断,眼睛瞬间红了。
“大姑娘您听我说完!”产婆也急了,声音带着哭腔,“殿下这胎本就惊动得早,月份不足,胎位又……时间拖得太久,孩子……孩子憋得时间太长,再拖下去,大人孩子都……都保不住啊!”
她看着禾生惨白的脸,狠心道:“况且,况且殿下身子本来就有损,若是足月了生还算好的,可如今又提前
惊了,就算是落了这胎,也恐怕是气血大亏,所以,所以还是保小的好……”
“你放屁!”禾生勃然大怒,扬手就要打下去,产婆吓得闭眼缩头。
禾生的手停在半空,剧烈地颤抖着,最终狠狠攥成了拳,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怒意,声音却冷得像冰:“你给我听好了!少主早有严令!若有万一,不惜一切代价,保殿下!保殿下你懂吗?!再敢说这种混账话,等少主回来,第一个剥了你的皮!”
产婆被禾生眼中的狠厉吓得浑身一哆嗦,连连点头:“是是是!老婆子糊涂!糊涂!这就去……这就去尽力!”
她慌忙转身,几乎是逃也似的冲回内室。
禾生靠在冰冷的廊柱上,只觉得浑身发冷,巨大的恐惧和无助几乎将她淹没。她死死盯着通往府门的方向,祈祷着那个熟悉的身影能如同天神般降临。
就在这时,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禾生猛地抬头,眼中瞬间燃起希望的光。
是那个派去报信的暗卫回来了!
然而,那光在看清只有暗卫孤身一人、身后空荡荡的大门时,瞬间熄灭,化为一片死灰。
“少……少主呢?”禾生的声音尖锐得变了调,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暗卫脸上满是风尘和悲痛:“回禾生姑娘,军情紧急,叛军反扑凶猛,少主……少主无法脱身。”
禾生一愣,几乎疯了一般扑到那暗卫身上撕打着:“殿下,殿下还在里面受苦呢……你说什么?”
暗卫闭目:“军事紧急,少主无法脱身。”
“但少主说了,‘不惜一切代价,保住殿下’。”
“保住殿下……”禾生喃喃重复着这四个字,看着空无一人的府门,忽然极其短促、极其凄凉地笑了一声,
那笑声里是万念俱灰的绝望和一丝冰冷的了然。她不再犹豫,转身,以一种近乎决绝的姿态冲回了血腥弥漫的产房。
“少主有令!”禾生冲进内室,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压过了所有的哭泣和低语,“若有万一,不惜一切代价,保殿下!听清楚了吗?保殿下!”
她的声音如同惊雷,让慌乱的侍女和产婆都震了一下。
然而,就在这命令下达的瞬间,床上气若游丝的崔韫枝,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她艰难地转过头,死死盯住禾生,干裂的嘴唇翕动着,发出微弱却清晰无比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