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声音低沉,带着山雨欲来的风暴,“跟我出来。”说完,他不再理会任何人,带着一身凛冽的寒气,大步流星地向外走去。
赵昱立刻无声跟上。
“沈照山……”身后传来崔韫枝微弱到几乎听不见的呼唤,带着一丝濒死的挣扎和未尽的祈求。
沈照山的脚步在门口猛地顿住,高大的背影僵硬了一瞬。他没有回头,只是侧过脸,最终只从喉间挤出几个字,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某种决断:
“你……先好好看病,我和王隽说两句话,马上就回来了。”
说完,他不再停留,推门而出,将一室的混乱、血腥和沉重的绝望关在了身后。
王隽看着沈照山风雨欲来的背影,又回头看了一眼床上气息奄奄、眼神空洞的崔韫枝,巨大的愧疚和无力感几乎将他淹没。他深吸一口气,压下满腔逼仄的空气和翻涌的情绪,沉默地跟了出去。
门外,风雪依旧肆虐,庭院里已铺上了一层薄薄的银白。
沈照山就站在廊下台阶之上,背对着房门,墨色的大氅上落满了雪花,身影在风雪中显得孤绝而肃杀。
赵昱垂手侍立在他身侧稍后的位置,如同沉默的影子。
王隽刚踏出房门,脚步还未站稳。
沈照山倏然转身!
动作快如箭矢,带着雷霆万钧之势,他甚至没有给王隽任何反应的时间,更没有一句多余的废话。
只见他身形微沉,右腿猛地蹬出,带着撕裂空气的劲风,狠狠地、精准地踹在了王隽的胸腹之间!
“砰——!”
一声沉闷到令人心悸的撞击声响起。
王隽只觉得一股难以想象的、排山倒海般的巨力猛地撞上自己!
他连痛呼都来不及发出,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瞬间离地倒飞出去,重重地砸在庭院冰冷的、覆盖着薄雪的石板地上,又滑出去几步远才停下。
“噗——!”
剧烈的疼痛如同潮水般瞬间席卷全身,五脏六腑仿佛都移了位。
王隽眼前一黑,金星乱冒,喉头一甜,一大口鲜血不受控制地喷了出来,溅落在洁白的雪地上,刺目惊心。
他蜷缩着身体,痛苦地呛咳着,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胸腔撕裂般的痛楚,几乎让他窒息。
他毕竟是文臣之躯,如何能承受沈照山这含怒而发、几乎蕴含了毕生武力的全力一脚?
沈照山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在雪地里痛苦挣扎、狼狈不堪的王隽。
他抱臂而立,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那双幽蓝的眼眸里翻涌着冰冷的怒火和毫不掩饰的鄙夷,薄唇轻启,吐出的字眼几乎敲碎王隽的脊骨:
“孬种。”
王隽被踹得几乎昏厥,剧痛让他意识模糊,耳边嗡嗡作响。
剧烈的咳嗽伴随着血沫从他口中溢出,他最终还是强撑着,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嘴角还挂着血迹,但他依然挺直了脊梁,抬起眼,迎向台阶上那道冰冷的目光。
就在这一瞬间,看着风雪中沈照山那张俊美却戾气横生的脸,王隽脑中忽然闪过一丝极其模糊的、近乎幻觉的熟悉感。
似乎……在很久很久以前,在某个遥远而模糊的角落里,见过这样一双眼睛……但这念头只是一闪而过,便被剧烈的疼痛和眼前紧迫的情势彻底淹没。
沈照山看着王隽强撑站起,眼中的戾气更盛。他一步一步,如同索命的修罗,缓缓走下台阶,靴底踩在积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轻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王隽紧绷的心弦上。
他走到王隽面前,冰冷的视线扫过他狼狈不堪的样子,手臂微抬,显然还想再补上一脚,将这碍眼的东西彻底踩进泥里。
“少主!”赵昱眼疾手快,一个箭步上前,堪堪拦在了沈照山与王隽之间。他不敢硬拦沈照山的手臂,只是用身体挡在王隽前面,压低声音急道:“殿下还在里面!殿下此刻需要静养!您若想处置此人,来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