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艳的美丽依旧动人心魄。
这正是此次出使的最终目的——大陈唯一的公主殿下,崔韫枝。
此刻,少女微微垂着眼帘,纤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捻着衣袍边缘凹凸不平的花纹。
帐内这几乎令人窒息的剑拔弩张,那一道道或探究、或愤怒、或怜悯的视线,如同无形的芒刺,密密麻麻扎在她的感知里,让她心口莫名地一阵阵发紧、发闷。
一种深沉的、源自血脉的不安在无声滋长。她虽茫然不知自己正是这场风暴的核心,但那无形的压力,却让她本能地感到焦灼。
崔韫枝忍不住抬眼,视线不由自主地望向身旁的男人。
“沈照山……”
不知道要说什么,话到了嘴边,却又出不了口了。
恰在此时,沈照山的目光也沉沉扫了过来,两道视线短暂交汇。
他眼底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极其细微地波动了一下,快得让人无法捕捉,随即又恢复成一潭深不见底的寒冰。
那眼神锐利依旧,却似乎又夹杂着一点别的、少女看不懂的东西,让她心尖猛地一跳,慌忙又低下头去,指尖几乎被那袖口的花纹捻得生疼。
老使臣半俯着身子叽里咕噜说了什么,为首的女人并没有怎么认真听,最后在老臣停下时,她身边一个敷了粉的近侍才替女人剥了粒葡萄,斜乜着缓缓道:“这是你们大陈和我们七殿下的事情,你们找七殿下说去吧。”
她说这话时,甚至没有睁眼瞧台下的人。
听罢此言,为首的大陈老臣面色渐渐涨红,哪儿不知这是在羞辱他。
如果要同七殿下说话,为什么一开始不说明白,反而在他已然明明白白叙述了一遍事情之后才说!
从一开始,每一步每一步,昆戈人都没有想要好好谈事情的心思!
骑虎难下啊骑虎难下。
刘大人佝偻着身形,颤抖着自己的手,擦干净了脸上滴落的汗珠。
他很想甩手挺直腰杆从这个地方走出去,可是……可是不行……
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于是老臣将目光,移至了沈照山处。
男人一下又一下抚摸着少女光洁的手背,而这一切都被所有人看在眼里。
大陈的公主殿下柔顺地依偎在男人怀中,脸颊被垂散的发丝遮挡,看不清神色。
她像是只小猫一样,被男人圈禁在怀中,无处可逃。
“议和?”沈照山终于开口,声音低沉沙哑,打破了死寂。
他手中的弯刀停止了转动,刀尖有意无意地指向老使臣,“可以。”话音落下,帐中昆戈王族眼中凶光更盛,像是闻到血腥的狼群。
老使臣紧绷的肩背几不可察地松弛了一瞬,但沈照山接下来的话,却如同淬毒的冰锥,瞬间将他眼底那点微光击得粉碎。
“并州每年六成的盐铁矿收成,江南织造司每年三十万两黄金。”沈照山的声音毫无起伏,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铁块砸在毡毯上,“签了协定,你们可以带她走。”
他并未看向崔韫枝,但那“她”字所指,帐内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七王子!”老使臣的从容彻底碎裂,声音因极度的愤怒和屈辱而微微颤抖,脸上血色尽褪,“盐铁乃国之命脉!此等要求,断无可能!公主殿下乃我天朝金枝玉叶,岂容……”
“命脉?金枝玉叶?”沈照山嘴角扯出一个极冷的弧度,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打断了使臣的慷慨陈词。他微微倾身向前,一只大掌压着崔韫枝薄薄的肩膀,压迫感陡增。
“盐铁和黄金送给我,昆戈会成为大陈的朋友。不答应……那我可说不准了。”
他话中尽是威胁,却句句实话,说得大陈一种臣子面色难看至极。
而沈照山说完这句,并没有停下来,而是揽着崔韫枝的腰,步调极缓、极
从容地走下了台阶。
他站在王座之前,全场的目光随着他的动作而聚集。
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