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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不久,还不知道这里的规矩。

薛帅原来有个妹妹,想来他们感情很好,连军中的其他人都知道这陈旧的平安符被大帅视若珍宝,如果弄丢了,后果不堪设想,小兵赶紧低下头,端着装满血水的铜盆出去了。

薛徵上完药,低头翻看摆在面前的物资清单,他要的东西,都是缺斤少两地送过来,说好的长弓,战车也未曾见到。

“钦差呢?”

薛徵哑着声音问道。

闻言,一旁的副将冷哼一声,“姚敬那王八羔子,狗眼看人低,他懂个屁的军事,也不知道朝廷派这样一个人过来干嘛,除了搅乱还能有什么用,他是来当参谋来支援的吗?我看他是奔着当土皇帝来了!”

军中之人打打杀杀惯了,行为粗犷,说话也心直口快,薛徵皱眉,训斥道:“慎言。”

一张口牵扯到身上的伤,他弯着腰,咳得心肺都在疼。

副将闭上嘴,过了会儿,想起什么,“对了,大帅,武宁侯府送了家书过来。”

薛徵眼前亮了亮,“拿来给我看看。”

副将扭头示意,过了会儿,一名士兵将东西送进营帐。

侯府的信是托姚敬带过来的,姚国舅疑心侯府狼子野心,怕武宁侯与远在西北的儿子谋私串通,所以这信,在送到薛徵面前时,已被提前打开过了,封口虽重新粘好,但依旧看得出被打开过的痕迹。

薛徵无心再去追究此事,着急地打开信。

武宁侯告诉他,家中一切如常,老夫人身体不如从前,近来总是昏睡,偶尔清醒也念叨着远在关外的孙子,他与侯夫人没什么大碍,不必挂怀,再然后就是说起要为他娶妻的事情,侯府家大业大,他不在,需要一个世子夫人帮忙打理中馈。

薛徵直接略过了,看向后面,信里说,阿瑛与子猗关系很好,和离之事暂且放到一边,之后再谈。

薛徵一时怔愣。

关系很好?

这场阴差阳错而促成的婚约,居然没有鸡飞狗跳,弄得侯府了无安生吗?

薛瑛居然愿意。

一边是亲弟弟,一边是看着长大的妹妹。

他并没有想象中的松了一口气,眉宇间的郁色反而越发凝重了。

是真的关系很好,还是只是爹娘为了保全名声而编造的谎言?

薛徵握着信纸,呆坐原地许久。

以前,薛瑛总是开玩笑,说将来等她嫁人时,要兄长背着她进轿子,

其实薛徵一点也不想,在他的认知里,背着妹妹出嫁,无异于亲手将她送到另一个男人身边。

这些年,他一直在断断续续地为薛瑛物色未来夫婿的人选,只是挑来看去,总觉得不满意,身边的人不免打趣,说他眼光太高,王侯将相都瞧不上,莫不是他想送妹妹去当皇后?

没有,薛徵并不希望她嫁人。

嫁做人妇,离开侯府,离开薛家的庇护,有了丈夫,有了孩子,被其他东西牵绊住,与家中亲人的关系便会越来越远。

薛徵希望她能做自己一辈子的妹妹,像小时候那样,跟在他身边,甜甜地叫“哥哥”。

信纸的一角都被揉得有些皱了,油灯的火苗熏得眼睛有些疼。

良久,薛徵放下信纸,信封里还夹着一块玉石,色泽通透,像是一柄宝剑。

薛瑛信上说,这是她在外面买的,想他会喜欢,便随信一起寄过来了。

薛徵握着玉石,淡淡地笑了笑,拿起桌上的香囊,打开,将玉石放了进去,和那枚泛黄发旧的平安符放在一起,再系紧口子,像先前那样,放在衣服心口位置的夹层中。

三伏天一过,就是七夕。

今年的夏天热到哪怕已经入秋,地面都如火燎过一般发烫,巷子里往常凶神恶煞的大黄狗像根烂叶菜一样趴着,垂头丧气。

七夕在即,往年这个时候,薛瑛会和小姐妹们一起拜织女娘娘,大家互相做巧果分享,希望织女娘娘保佑信女心灵手巧,能绣出精美的图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