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等元朔帝向她缓步走来,更无法顾忌自己此刻异样的神情是否会被发现,提裙奔向他。
元朔帝的胸口猛地一下被她撞上来,他下意识想将人推开,手却在触碰到柔软的身体前一刻改为安抚性地拍拍她的肩。
沈幼宜先是一僵,而后用细弱的双臂紧紧搂住他的腰,头埋在宽阔炙热胸前,肩膀上下起伏颤抖着。
她好想他,好想好想。
逐日积累如渊的思幼在这一刻得到释放,像倾盆的雨,开闸的洪,势不可当。
元朔帝对她突如其来的热情不明所以,正待询问一番,发现怀里的人居然因情绪过于激动晕了过去。
她眼神坚定而认真,带着九死犹未悔的孤勇。
元朔帝瞳孔几不可察地缩了下,说不清这一刻是什么感受。
证明他曾经来过她的人生。“我还打算在院子前面劈开一块空地做小教场,你可以在那里练剑,我可以站在树下看你……”沈幼宜自顾自说着自己的规划。
元朔帝眼眸微弯,再没有说扫兴的话,她仿佛受到极大鼓舞,越说越激动,到后面煞白的脸透出微红。
“我在几座殿宇中找到了海宜树和枇杷树,可以移栽到云梦阁。庭前种海宜树,院后种枇杷树。”沈幼宜笑得有几分傻气,澄澈的双眸像刚擦干净的镜子,清晰映出元朔帝的脸。
她眼里闪动着对未来的期待,转过身遥看云梦阁方向:“春日赏花,夏日听蝉,秋天吃果,到了冬日……我们可以一起窝在窗前的榻上盖被子看雪。”
元朔帝感觉心底某处蓦地软了下来,仿佛跟着她的描述已然经历过一轮春秋。
他听见自己说:“好。你还想找什么,我陪你。”
他愿意再给她多一点回应。
沈幼宜努力说服自己做出的这个不理智,不清醒的行为。
她鬼使神差地把木簪插回原位,簪尖的海宜花被烧得面目全非,发出的焦味像极了焚烧尸体的腐臭,熏得人喘不过气来。
其余没办法焚烧的东西被她狠心砸了个稀巴烂,分开埋在自己的小院各处。
出嫁前一天,有位不速之客偷偷摸摸进了沈幼宜的院子。
沈幼宜正要关门,一只素手拦在门边,吓了她一跳。
“落梅,你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斥责众人议论沈大小姐的沈落梅,她的生母和沈幼宜的一样,都是位卑的侍妾,不过她有个好哥哥,被沈父给予厚望,她的地位自然也水涨船高。
沈落梅朝门外瞥了一眼,趁无人注意猛地扎进沈幼宜的房间,又啪地一下关上门,她单刀直入:“你要嫁给元朔帝?”
沈幼宜疑惑地看向她,“是,母亲说……”
沈落梅不耐烦打断他:“那他怎么办?”
沈幼宜怔愣了下,明白过来她说的是谁后眼神陡然变得冰冷:“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若无事请回吧,我还要准备明日的大婚。”
“顾焱,他知道你要……”
“住口!”沈幼宜被这两个字刺痛了神经,连日来逼迫自己维持的平静被猝不及防打破:“我不认识这个人,你不要张口胡言乱语。”
她没想到沈落梅竟然记得顾焱,更没想到她会大大咧咧找上自己说起他。
“沈幼宜,他为你做了这么多事,你却为荣华富贵负了他,良心过得去吗?”沈落梅替那个人不值,激动地拔高。
“我有的选吗?”沈幼宜脸上一片寒凉,五指深陷掌心,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然而沈落梅步步紧逼,“至少我会争取,哪怕最后头破血流。”
沈幼宜冷笑了声,那也得老天给她争取的机会。
“你走吧。”沈幼宜转身背对着她,冷冷道:“不要在任何人面前提起他,对大家都好。”
沈落梅知道沈幼宜心中的顾虑,却又恼她薄情寡义,叫顾焱一番真心错付。
“谢谢你当年叫他救我。”她扔下一个沉甸甸的荷包,语气与她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