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官的铁证。
左思应喏。
有人假惺惺安慰:“二小姐到底是嫁给皇子做正妻,我们姐妹日后相见得尊称她一声皇子妃。”
“是呀,大皇子虽然被幽禁,但好处是你们大门一关,顾着自个儿的小日子便是,不需理会外面的纷纷扰扰。”
这话说得违心,她们心知肚明沈幼宜这一去怕是再难回来,说不准将来新帝登基,第一个要杀的就是废太子,她十有八九跟着受累,恐怕性命难保。
沈幼宜笑着称是,眉宇间却始终有一团化不开的愁绪,这让那些曾经地位待遇比沈幼宜略高一筹,如今却要称呼她为二小姐的庶女们乐开了花。
还有的白眼狼想着沈幼宜既然要嫁人离府,往后便再也没办法照应自己,索性及时止损,将今儿准备给她的银钱拿回去。
沈幼宜的生母是个药罐子,阖府皆知,需要大量的钱来买各种名贵的药材。
她看在眼里,脸上依旧是谦和有礼,面面俱到地谁也不冷落。
“时候不早,咱们也该回了。”打探够消息,确定沈幼宜以后要被幽拘,她们也没了呆下去的心思。
一泱子人火急火燎地来,又做鸟雀兽状散,真是应了那句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往后数十日,沈幼宜一边学习繁琐的宫廷礼仪,一边躲着教习嬷嬷加紧处理房间里不该留的东西。
火盆里的烈焰吞噬了一件又一件顾焱送她的礼物,以及她给顾焱亲手做的还未送出去的小物件。
跳跃的焰光落进沈幼宜漂亮的眸子里,却难以照亮眼底深沉的黑。
麻木地把头上的木簪扔进火里,等火舌没过时她猛然伸手去抓,炙焰灼伤她的五指,沈幼宜却浑然不觉。
就这一件,留个幼想吧。沈幼宜绕过书桌,俯身要去捡信,青梅先一步拿到手上,眼睛直勾勾盯着上面的字。沈幼宜去抽她手里的东西时发现有股力量在阻止,不由多看了青梅一眼。
青梅好奇问:“这是什么?”
沈幼宜把信放回原位,拿起一旁的天青色莲花纹镇纸压住信上的字,淡淡道:“殿下闲来无事写的诗词罢了。”
青梅哦了声,毫不在意地催促沈幼宜回去,嘴里嚷嚷着饿死了。
元朔帝直到沈幼宜离开都没现身。
夤夜时分,更深露重,夜风呼呼地吹,像山林咆哮的野兽。
元朔帝的书房被风吹开一条缝,逐渐变大,一个人影钻进去没一会儿功夫就跑了出来,鬼鬼祟祟绕过回廊往院外走,这人边走边回头,生怕被发现。
荒芜的院落黑漆漆,静悄悄的,连虫鸣鸟叫声都没有,风吹在门窗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像索命的厉鬼在嘶嚎,阴森可怖。
突然,有道柔柔的声音响起。
“青梅,这么晚,你不睡觉出来做什么?”
人影先是一愣,等反应过来要先发制人时,她后颈传来剧痛,在意识丧失前一刻,她看见沈幼宜冷漠地拿着竹棍。
沈幼宜以防万一又补了一棍,确认人已经晕死过去后蹲下来摸黑搜身,在青梅的胸前衣领找到了那封未封口的信。
她顿了顿,又把东西塞回去,拿出提前准备好的粗绳把她捆住,最后连人带信一起扔进书房。
沈幼宜在元朔帝的书房坐了一夜,直到第二天清晨元朔帝走近来,她把青梅潜入偷信一事原原本本告诉他。
元朔帝扫了眼地上还未清醒的婢女,她头顶肿了个明显的鼓包,半是玩笑半是试探地问:“你看着手无缚鸡之力,怎么下手这么狠。”
沈幼宜垂眸道:“因为她想要害殿下。”
复又抬头,直视元朔帝的眼睛。
“我决不允许。”元朔帝刚走出里间厢房,一抬眼就见对面之人眼眶微红,雪色面容因激动透着浓浓的胭脂色,震惊中带了几分呆愣的迷茫,不由失笑:“我穿上很奇怪吗?”
他温润和煦的声音宛如一道惊雷,劈开沈幼宜的禁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