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幼宜是个一无是处的草包,无貌无才,根本不值得他喜欢。
她眼里的嫉恨几乎凝为实质,化为利刃刺向沈幼宜。
从前在沈府,沈幼宜瘦瘦弱弱的,整日穿缟素衣裳,梳着厚重的头帘挡住半张脸,说话做事也总是躬身低头,非常容易被忽略。
而今日她露出光洁的额头,眼眸如含秋水般潋滟,眼波轻轻一转,便教人无端心生怜意。
一想到她整日顶着这张故作犹怜的面孔在元朔帝面前晃荡,勾得他说出那样的话,沈盈丹气不打一处来,完全忘记沈皇后的警告。
沈幼宜面对诸多神色各异的目光镇定自若,稳步走向自己的位置。
她今日的任务是平平安安地度过寿宴。
这场小宴除了贺寿,还有替适龄皇子相看正妃的用意。
是以诸位贵女铆足了劲想攀上皇家登云梯,变着法在皇后和皇子生母面前展现自己的才艺与德容。
沈幼宜作为人妇,与其余宫妃,诰命夫人坐在上列,恭王妃恰好在她对面。
她面容淡雅如菊,不苟言笑,有种鹤立鸡群的孤傲。
金钗步摇,华服厚裳也压不住她身上的清丽脱俗,眉宇间透出一股书卷的清气。
偶然间撞上沈幼宜的视线,莞尔一笑,犹如清水芙蓉般纯然。
谁人不知恭王妃最擅画竹,皇帝也曾称赞她的竹高风亮节,鹤骨松姿。
果然,皇帝笑道:“你的竹有几分恭王妃当年的神韵。”
皇后恨不能立刻撕碎这张纸,她强忍着怒意,转头瞥见皇帝目光柔和看向恭王妃,再也忍不住胸口翻滚的嫉恨,借机发难道:“竹乃空心之物,大皇子妃是在暗示本宫无心无情,置大皇子于不顾么!”
沈幼宜愣了下,连忙跪下请罪:“儿臣绝无此意。”
皇后冷笑道:“是不想,还是不敢。”
忽然一道不该出现的声音骤然响起。
“母后不满意她的画,不如告诉儿臣喜欢什么,我来替她画。”
温和的嗓音不重,却如在沸油里泼了一捧水。
元朔帝大步流星走到沈幼宜身边,拉住她站起来。
到了夜间,足可以笼罩整座宫殿的纱帐形成了一道柔软的墙,泛着粼粼波光。她可以在几个属于他的寝居内更衣沐浴……哪怕两人实则已做了许久夫妻,完全不必如此害羞。
沈幼宜双颊微红,即便是有些不大方便,可随天子而居,在外人眼里不是她离不开元朔帝的照拂,而是……皇帝已然到了没有贵妃陪伴不行的宠爱。
且这样一来,元朔帝再想召臣下入内商讨国事,怎么也避不开她。
她伸手揽住天子颈项,在他面上极重地亲了一下,抱怨道:“我哪里是在意这个。”
面上沾了些润泽芳香的口脂,元朔帝并不急着擦去,耐心道:“朕猜的不对,那宜娘心里还在意什么?”
沈幼宜可怜巴巴地看着他:“陛下生得这样好,要是隔着几座宫殿,我亲近不得也就罢了,可同柳下惠同床,不是教人瞧得到又吃不到么?”
她如今对做夫妻之后能做的事情有着浓厚的兴趣,面对这双天真纯净的眼眸,元朔帝的心忽而柔软下来。
她不知道从前两人的疯狂,也不明白她这样发馋,其实也有他的不是。
往昔他放纵着自己与她痴缠,宜娘那时的年岁更小,容得更为艰难,往往将她送上一次巅峰后,便刻意延缓着那种滋味,吊得人不上不下,才尽数与她……但不出来。
哪怕她已经疲累得懒动一下手指,也会耐不住身体的渴,再度翻身上来,在他身上胡乱地蹭来蹭去,试图寻觅一点安慰,眼巴巴地望着他,盼着能再来一回。
有时候他会给,有时候却只装不知,明明瞧着她几乎急哭了,抚着她哄到入睡,到了第二日清晨,她歇过那口气觉得委屈丢人,当然会想着法子引起他注意,而后主动服侍。
他循规蹈矩,却爱看她被欲折磨、终日惦记着那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