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在背后运作保你,你还能全须全尾地在我跟前放狠话?”
提到时藏锋,时茧冷若冰霜的眉眼有所触动。他怔了一会儿,牧野还以为能说动,正高兴想趁热打铁呢,就听见他说:“可我爸爸不把我送进军校,就不会有现在这种局面。我不怪他的决定导致我被余宸霸凌,他也不能怪我不懂事给他找麻烦。”
“除非他亲自来跟我说别闹了。”
但如果真的亲耳听到父亲这么说,时茧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反应。
他可能更疯狂。
也可能彻底心死了。
牧野蓦地瞪大眼睛:不是,不对吧,说好的爹控呢,怎么他都把时藏锋搬出来了,大小姐都还能无动于衷啊!!
牧野抓狂,他这下是真没办法了,唉声叹气地把时茧送进禁闭室。
临走前做着垂死挣扎:“你好好改造,这次出来就重新做人吧!”
时茧淡淡地移开视线,轻车熟路地找到长凳躺下睡觉。
牧野绝望离开。
脚步声彻底消失之后,躺在长凳上的人忽然睁开双眼。
时茧强迫着自己回忆在第一军校每一个痛苦的日日夜夜,那些被羞辱、被冷落的画面。
因为过目不忘的本领,这些事即使已经发生了很久,如今再回想起来,每一个细节也都是那么的清晰可见。
他记得余宸、付岩等人的每一句话,记得那些避开他视线的每一张脸,尤其是在记起偶然在校内论坛上瞥到的只字片语时,痛苦地俯下身干呕起来。
胃里吐不出东西,痛得像是被人攥在一起狠扯,但时茧现在需要这样的疼痛来提醒他时刻保持清醒,他要在理智离家出走,失去所有的感官知觉之前,抓紧时间复习那些让他如此痛苦的经历,这样他才能不那么快就变成一个无法思考的陷入混沌的傻子。
他宁愿做一个只知暴力、血腥和报复的疯子,也不要做一个在温水里慢慢被煮熟的傻子!
他已经自我欺骗了很久,骗自己可以装作不在意那些羞辱,骗自己已经是Alpha了,就应该理所当然地接受Alpha族群的规则,骗自己只要听话安安生生地在军校忍耐四年,一切就会好起来,他几乎就快要把自己骗过去了——
但时茧骗不了自己。
他做不到在看见那一地绿色蝴蝶的时候,骗自己你其实不会飞。
他明明有一双翅膀。一直都有。
黑暗的禁闭室犹如茧丝将少年柔软的身体包裹,是种保护,也是种禁锢。他的力量在铜墙铁壁之下看起来弱得可怜,任何的反抗都无异于以卵击石,即便拼尽全力也只能用匕首在地上留下几个正字,看起来永远也打不破这层茧壳。
但他又分明从未放弃过要破茧而出,即使撞得头破血流,也要竭尽全力去接近展开翅膀时那一刻的自由。
时茧不知道自己还要再流多少眼泪、崩溃多少次才能得到一个他梦想中的结局,但他知道他不会放弃,他真正要杀的从来也不是余宸,他要杀掉那些欺负他的东西,要让那些想折下他的膝盖、低下他的头颅的东西跪在他脚边俯首称臣。
二十天在军校生眼里很快过去,如常迎来月考。
二十天在时茧的经历里是下地狱,在反复的回忆中刺激自己清醒,又再一次地面临感知失控后的混沌,一念之间他差一点点,就只差一点点,就真的精神失常。
月考现场,当着几百考生和教官的面,一把匕首凌空飞出,像一轮弯钩银月,直冲余宸面门。
他侧头躲过去,但下一秒后心被另一把匕首深深捅入,高大的身体山一般倒下,血液如喷泉般飙到两米高,猩红色的血雾弥漫中,一张清瘦苍白的脸缓缓清晰。
世所罕见的美貌下,一双冷漠的蓝瞳里沾染着杀欲,偶然和这双眼睛对上视线的人都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浑身血液在被凝视的那一刻仿佛冻结,似乎下一刻就会像那个红发Alpha一样命悬一线。
余宸被送到中心区最好的医院进行抢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