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天窝在家里,外面根本没有代城那样的猎猎寒风。听得玉宁心动不已,她生来怕冷,一到冬天就觉得难受,从不知道温暖的冬天是什么样的。
可是元誉不想去洛阳,想到这里,玉宁又觉得头疼,该怎么劝他好呢?
“阿誉又出门了吗?”玉宁问婢女道。
婢女正要回话,外间突然传来一声应答,“我回来了。”
紧接着,元誉突然从门口跨步进来,走到玉宁面前。
玉宁虽然被吓了一跳,但看到他回来还是很高兴,“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之前有事要做,现在做完了,往后都会早点回来。”
“什么事这么要紧?”玉宁问道。
他年纪小,因宗室身份领了个抚军将军的军号,但也不可能真的带兵去打仗,哪有什么要紧事做。
玉宁随口一问,元誉却认真地回,“穆刺史邀我为官,你以为如何?”
不知是不是因为他长大了,玉宁总觉得他对她越来越不敬,一点都不把她当长辈。但要真说有什么,她也说不上来,就是心里瘙痒似的不痛快。
就好比现在,他不唤她母亲,从前好歹也尊称一声夫人,自从乐陵王死后,他就再也没叫过夫人,和她说话总怪怪的。可她要是真提出来又显得太小题大做。
她努力肃着脸回道:“若是你愿意的话,当然可以。”她想说自己不懂这些,但又怕说出来被他看轻,更加不敬,只好又咽下去。
说来也怪,自从玉宁开始琢磨他的古怪,今日他就更变本加厉,他要留在她这里吃晚饭。
往常他们二人都是各吃各的,但他今日一直留在房中,她客气一句他就顺势留下,总不好再反悔。
席间,玉宁如常吃饭用菜,对着那道炙羊腿伸了好几回筷子,以前在家里时父亲嫌这道菜吃起来不文雅,说不该她吃,她就真的好多年没有吃过。现在她几乎半个月就要吃一次,总也吃不腻。
元誉不怎么动筷子,目光在她吃得鼓鼓的脸颊上和席上来回游走,忽然伸手去拿那块羊腿,把布菜的婢女都吓一跳。
他用小刀一点点把羊腿片开放到盘子里,玉宁嘴里的咀嚼越来越慢,直到他把盘子放到她眼前,她陡然瞪大眼睛,猛然咳嗽起来,伴着嘴里刚刚喝下去的酪浆,直把脸咳得通红。
“不,不用劳烦,我自己来。”
但元誉充耳不闻,非要盯着她把盘子里的羊肉吃完,玉宁一边吃着一边头越埋越低。
好不容易吃完,天也渐渐要黑了,玉宁终于能开口,“天色这么晚了,你要不要回去洗漱?”
玉宁满怀期待地问他,以为还要找什么借口,但没想到元誉答应得很痛快,没说什么就走了。
玉宁着实是松了口气,这顿饭简直吃得如坐针毡,总觉得元誉不大对劲。
就在这样胡思乱想的杂绪中,玉宁渐渐进入了梦乡。
她躺在一尾小舟上,独自漂泊在无边黑际的水面,四方平静地吓人。就在这时,头顶突然出现一片巨大的黑影,将她整个人笼罩在黑暗中,她浑身发颤,心跳极快,而庞然巨物慢慢向下俯身,快要贴到她的脸。
“啊——”玉宁猛然惊醒,床前赫然出现黑影,她下意识尖叫出声。
那人似乎也被她吓到,骤然站起退开,窗外的月光正好照到他的脸上。
“元誉!”玉宁惊叫,“你怎么在这儿!”
玉宁脑子完全空白了,方才梦中的惊惧还没有消退,她甚至不知道现在还是不是在做梦。
三更半夜,元誉为什么会出现在她床前,他怎么进来的?
而元誉没有想到会被她发现,磕磕绊绊地说,“我,我就想来看看你,我睡不着……”
他声音越说越小,像是知道自己的理由站不住脚,玉宁迅速打断他,“你知道现在什么时候吗!知道这是哪儿吗!你觉得合适吗!”
“我怕你突然跑了,就留下我一个人留在这里,我才不干!”元誉听了却不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