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此话一出,空中顿时凝滞。蒋游深吸的喘声与崔慎握在几木上咯咯作响的声音交错着,让人大气也不敢喘。
崔慎狠狠闭眼之后就一眼不发,腮后咬牙鼓动,仿佛下一刻就要张开血盆大口,撕下一块血肉。
蒋游心中忐忑,又松了一口气,已经做好崔慎大发雷霆的准备,还准备了许多安慰他的话,可谁想到他睁开眼已经重归于宁。
“还有谁知道?”他嘶哑着声音问。
蒋游狠狠摇头,“没有!是我自己发现的,我只告诉了你。”
崔慎缓缓呼出一口气,眼中幽深的瞳仁紧紧盯着他,“此事不要说出去。”
蒋游忽然觉得像是被狼盯住一样,浑身竖起汗毛,好像他若不答应,自己就会立刻被撕咬下块块血肉,止不住点头,“是是是!是!”
崔慎这才收回目光。
蒋游又忍不住为崔慎感到委屈,一心一意的好丈夫,仅有的妻子却被人惦记,还是至高无上的天子,忍不住劝他,“表兄千万勿伤心,此事上你是苦主,陛下……陛下委实……”
他想说什么又说不下去,又换了个话头,“哎……也是你们没缘分,天下女子多的是,表兄也可另觅佳人,不要太过伤心了。”
说到这,他似乎也觉得自己的宽慰太过轻飘飘,又叹了口气。
但崔慎看着他,面无表情地说:“我不会跟阿照分开的,我们是名正言顺的夫妻。”
“砰!”
大门被猛地踹开,外面的亮光一下射进来,刺得人眼花,蒋游捂住眼睛再放下手,方才看清门口站着的人,然后一下窜起来。
“崔……崔郡公……”
崔英面目狰狞,面皮气得发颤,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浑身无一处不散发着熊熊怒气。
蒋游眼看这架势吓得浑身皮子绷紧,磕磕巴巴地说,“我……我先走了,就不打搅了!”一边连滚带爬地跑出门外,还险些被门槛绊倒,但此时也无人在意了。
“你!”崔英颤抖着手指着崔慎,“你干的好事!”
崔慎此时已经平静下来,还有兴致反问他,“什么好事?”
“你还有脸问!你娶的新妇害惨了我们家!”崔英几步走到他跟前,指着他大喊,“我的官身都没了!”
他在屋中来回不停地绕圈,像是被关起来的困兽,“我就知道,怎么偏偏就我一人被夺官!别人都说了不要南征不要南征,却只有我一人被贬。”
说到这,他眼中又一沉,转过身指着崔慎,“还有你!你被贬是不是也因为新妇?”
他越说眼睛越亮,“就是你刚成婚的时候!”
崔英口中简直要冒出火来,“兀那元家小儿!”
“竟为此事害我一家!”
可是崔慎无动于衷,冷眼看他在这里急得团团转。
崔英气得一把揪起他的领口,“你听没听见我说话!”
崔慎既不还手也不动作,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显得他无理取闹似的。崔英被他激怒,一把推开他,他顿时跌落在地,撞到桌子上,然后又撑起身体支在那儿不动了。
崔英看他那油盐不进的样子又是气不打一处来,“你个孽子!娶妇也能娶出来这么多事端,你们两个人真是灾星祸水凑一起了!”
崔慎立刻抬头,瞳仁黑黑的,盯着人看时还有些渗人。崔英身为他父亲都有些害怕,反应过来又觉得这孽子大逆不道,更是极为恼怒。
“我说错了吗!给你挑的妇人你一个不要,让你自己挑,结果挑了那么久出来这么个祸水。我说什么来着?那么朝三暮四、水性杨花的妇人不能要,身为长女都没进得了宫——”
崔英忽然瞪大了眼睛,声音戛然而止,“那时候,就是从那时候……你早就知道!”
他是急的,也是吓的,“你在想什么?你跟皇帝抢女人!”
崔英忽然呼吸急促,“皇帝知不知道这件事?他要是知道了……”
他忽然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