贬,家里人也一个也扶不上去,太后都做不到,将来还能指望谁。”
如今陛下尚且顾念几分情分,等到将来太子继位,与冯家更无半点干系,到时候她们的出路又在哪里?
冷风掠过湖面,穿透水榭四周悬挂的厚厚毡帐,将两个人的身体也吹得一抖。
冯照预备回崔家时,有奴婢过来禀报外客来见。她没想到还有人来找自己,出去一见,发现还是个稀客。
“陆世兄,好久不见啊。”冯照微微笑着跟他打了个招呼。
陆希清向她微作揖礼,“许久不见,我是特意来寻阿照的。”
冯照目露疑惑地看着他,陆希清反倒有些扭捏起来,“我听闻前些日子你在赏菊宴上受了委屈,那其中有我家族妹,我……特意来致歉。”
冯照眼神一变,“话不是世兄说的,世兄何必跑这一趟。再说,都过去好些日子,我都差不多忘了干净。”
陆希
清面露苦色,“次日我就知道此事,可那时你在崔家,我……不好前去,今日一听你回家,便抓紧过来了。”
冯照觉得好笑,“我在崔家为何不好过去,崔家有什么洪水猛兽吗?”
陆希清微微低头,紧抿着唇,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你成婚时我随军北上,并不知情,回来后木已成舟,我……很是遗憾。”
“我也不敢再见你,”他说到这儿又抬起头,眼中神色坚毅,“但后来我又听说你常和崔二郎吵架,我想他大概对你不好。倘若你有任何苦楚,我都愿全力相助。”
冯照忽地站起来,微弯下腰俯视着他满脸恳切的神情,轻笑道:“相助?你想娶我?”
陆希清唰的一下脸上脖子上全红了,嘴巴张张合合说不出话,好半天才道:“我并无与崔道安相争的意思,但他对你实在过分,让你独自回门,已经不是大丈夫所为。”
冯照又坐下来,后靠在凭几上,姿态颇为散漫,“西郊那次,你是怎么说的?怎么换成你招惹我就行了?”
“你早不来玩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挑的真是好时候啊。”
先前教训她人五人六的,似个老学究一样,如今背地里编排崔慎比之莽汉也不遑多让。现在贸贸然过来这么一说,好像他是个救她于水火之中的神仙一样。
陆希清被她这么一说,脸色顿时精彩纷呈。
冯照好整以暇地看他哑口无言的表情,略略抬手,“世兄慢走,我就不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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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游自从那日从宫中回来一直心神不宁,连吃饭时都时不时走神,夹到茱萸还把自己呛个半死。母亲见他如此,以为是公事所致,便劝他去崔家看看表妹,换个地方走动走动,不至于整日愁颜不展的。
但蒋游听到崔家,心里更愁了。说了,他怕此事引起滔天巨浪,谁也遮掩不住,可不说,这种秘密深埋心底让他寝食难安。
最终还是母亲的话点醒了他,“你就先去看看,又不叫你做什么。”
是啊,先去崔家看看,又不是一定要说出来。
蒋游到崔家时先找了崔慎,崔慎看起来温文和煦,只是面中隐有愁绪,蒋游更是心生不忍,崔二郎君这幅样子,怎架得住这晴天霹雳啊……
待蒋游和崔慎寒暄一番,便作不经意间提起冯照,“嫂嫂今日不在家么?”
崔慎一顿,脸上为数不多的笑意也收敛起来,“她回娘家一趟,也是许久没有回去探望双亲了。”
蒋游脸上一僵,纵是他这么不善风情的人,也能听出来这是吵架了回娘家了吧。
一时间他想不起来更多的由头继续交谈,更加坐立不安。
崔慎察觉到他不太对劲,径直开口问:“闻远,你有话说?”
蒋游被他点名,眼一闭,心一横,“表兄,我在陛下的书桌上看见一幅画。”
崔慎瞬间抬头,目露凶光。
蒋游被那眼神一看,说出口的话都带着颤音,“上面画的是嫂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