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灵看出来了,正好时辰也很晚了,就说散席吧。
桓煜没看出来,有些不乐意:“这就散席了?尽喝酒,我都没吃饱。”他隔空问华济,“你也没吃饱吧?”
华济可不像他,忙道:“我吃饱了。”
桓灵:“那你们在这吃,我们先走了。”她和梁易一左一右扶着濮风回屋。
他们几人的背影渐渐远去了,桓煜尝了一口炙肉:“菜都凉了。”
华济无所谓道:“挺好吃的。厨房已经没火了,热菜太麻烦,就这样吧。”
桓煜想想也是,比营中的饭食味道好上许多,也就不挑拣了。填饱了肚子,他又开始有一杯没一杯地喝酒。
几杯酒下肚,实话也从少年嘴里冒出来了:“你说我们什么时候回钟离郡啊?”
华济仰头看窗外的月亮:“不知道,起码得招安所有事都办完吧。”
少年的声音很低:“我有些想回钟离郡了。”
不知道她在钟离郡好不好?
华济:“我想回万家村了。”
也不知在万家村今夜能不能看见这一轮明月?
今夜梁易姐弟俩的相聚也触动了他们。看见别人团圆,总会分外想念自己心里惦记的人。
华济也不遮掩了,直接打趣桓煜:“我想念万家村的家人,你又是在思念钟离郡的谁?你家里人不都在建康城吗?”
桓煜顿了顿,说了实话:“我喜欢荀表姐,我很想她。”
华济笑出了声。反正现在此处只有他们两个人,桓煜也不怕别人听见,红着脸嚷嚷:“你笑什么呀?我们这个年纪,有喜欢的女郎不是很正常吗?”
华济笑容收敛了些,嘴角还是上扬的:“我笑你从前为人家借酒消愁,还一直遮遮掩掩。”
桓煜扑过来,一把捂住他的嘴:“你别乱说!”
华济被捂得喘不过气,用力扒开他的手,嫌弃道:“手上都是酒和炙肉的味道,难闻死了!只许你说,不许我说?”
桓煜的态度很郑重:“那时候她还没和离,我也没有那样的心思。你别再乱说让人误会。我从小顽劣不在乎名声,她不一样。”
哪怕虞家大郎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但荀含芷在婚内也没有半分出格的举动。她自小便温柔端庄,性子清高,有自己的坚持和骄傲。
桓煜当时见到她过得不好,心里苦闷愧疚,多饮了几回酒,被华济他们瞧见了。但此时的他不希望,当时自己的举动给荀含芷带去困扰。
——
桓灵和梁易将濮风送回屋,给她喂下了醒酒汤,然后也回去了。
月色清冷,院中的风也很凉很凉。桓灵走着走着就觉得肚子有些难受,不自觉地往梁易的身上靠。
梁易大手一捞就将人抱了起来,加快了步子:“是不是太冷了?我们快些回去。”
女郎泛白的小脸藏在他胸前:“不是,我肚子疼。可能是月事,还是快些走吧。”
她的月事已经迟了六七天了,只是最近事情实在太多,她一时间没想起来这回事。
小腹隐隐的下坠感越来越让人难受,桓灵的脸色也越来越白,她心里却突然涌上一丝不安。
从前月事有时也会推迟或提前个几日,大夫说都是正常的,是以她也从未格外在意过这回事。
可是现在和未成亲时可不一样。
现在她已经和梁易圆房,而他在床笫间还痴缠得紧。若是月事迟迟不来,说不定是有孕了。
而若是真的有孕了,肚子疼成这样可绝不是什么好事。
桓灵的心变得很乱很乱,抓住梁易衣裳的手更攥紧了。察觉到她的不安,梁易紧张地问:“阿灵,是不是很疼?你刚刚饮过酒,会不会对月事有影响?”
听他这样说,女郎更担心了,怀孕肯定不能喝酒,若是真怀孕了,会不会方才几杯酒下肚,把孩子醉成傻子了?
她担心无比,头深深埋在梁易怀里,语气慌乱:“我月事迟了、迟了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