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室里,睡得正香的宋湄硬生生被萧观推开她的动静给弄醒了。
她睁开一只眼睛,脑袋迟钝,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缓了缓神,才发现身边空了。
并且萧观起来了,连被褥都没给她掖好,他睡的那一侧的被子是掀开敞着的。
“真是的!”
宋湄不满嘟囔,自己动手把被褥裹紧,身体又再转了一圈,把自己包得结结实实。
晚桃站在帷幕旁,攀着锦布小心翼翼问:“姑娘,姑爷是怎么了?”
单独和主子在一处的时候,晚桃还是习惯叫姑娘。
宋湄不满哼了声:“谁知道呢,他真是越来越奇怪了。”
闭眼躺着躺着,宋湄的睡意都散了,但就是闭着眼不愿动弹。
也就是在这时候,她嗅到一丝陌生的,奇怪的气味。
宋湄耸了耸鼻尖,找到气味源头。
是萧观睡过的位置。
气味不重,却有种格外明显的存在感。
她钻进被子里面,趴着闻了闻,把被褥撑起一个大鼓包。
晚桃诧异地看着,和掀开被子露出来的宋湄大眼瞪小眼。
宋湄生气:“臭萧观,不理他了!”
待萧观又换了身里衣回来,宋湄已经起了,自顾自梳妆打扮,从铜镜中望他一眼,又撇开眼,不再理会。
从前不管萧观怎么冷脸不热络,宋湄也没介意过他。
但今早,吵醒她,掀她被子,还给她香香的床留了莫名其妙的气味,萧观连犯三桩罪,头一次把宋湄得罪了。
萧观这头没察觉到宋湄不高兴,因为他自己也正为早上的荒唐难以为情。
事情不大,坏就坏在,这是在宋府。
在妻子的闺房。
即使因为发现得及时,暗地处理了,没人知道,可到底是说不出口的私事。
所以萧观一直坐在外面,安安静静地等着。
等到宋湄梳妆完毕,带着萧观一同去和宋父宋母用早膳,两人之间仍是互相不搭理的情况。
宋湄倒不是有多生气,点点小事,不足挂齿。
至多是不想和萧观说话。
而萧观,正巧不知该说什么,顺势缄口不言。
这情况,落在不知情人眼里,不管是下人,还是宋父宋母,都觉得格外不对劲。
昨天晚膳散席时还好好的呢,怎么今天仿佛一夜降温了似的?
待两人要启程回侯府,郑映澜才把女儿悄悄拉到一边,问候小夫妻俩的情况。
她问两人怎么闹脾气了,宋湄还愣了愣。
“没有啊娘。”
都是小事,她已经忘了,母亲问起她才反应起来和萧观许久没说话。
“他今早起来把被子掀了,没给我盖好。”
郑映澜哑然,嘴张了张,劝慰的话都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
她都没与宋湄说,只提醒她身边人,以后更悉心照看着。
待小两口登上马车,打道回府,郑映澜与宋挚两夫妻对视一眼,都摇了摇头。
已经预料到,威靖侯世子和自家女儿性格会不合,但没想到,相处起来会这么磕磕绊绊的。
只一点点的小事,就闹得互相不说话。
真是让人忧心。
谁也想不到,这会儿马车里单独相处的两小夫妻,其实已冰释前嫌了。
宋湄登上马车时,不慎踩了一脚裙子,险些摔倒。
萧观在后面,一只手稳稳拖住她,再半抱着人落座。
跌入他怀中时,宋湄闻到萧观身上淡淡的木质熏香,还有肌肤上干净的气味,陡然对快要忘记的,早上闻到的味道生疑。
她坐好,主动凑近,在萧观身上又闻了一通。
萧观蹙眉,但一动没动,任她莫名其妙地检查。
待宋湄检查完毕,抬头面露疑惑:“夫君,早上的气味到底是哪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