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的,又想起小时候她咿咿呀呀哭闹的样子,有点恍惚。妹妹来了,有人照顾我了。简越迷迷糊糊睁开眼,望着苍白的天花板,黑黯的光影在眼前晃了晃,却完全没力气,又阖上了眼。
门口。
赵筱筱只敲了几次门,发现简越没应,手往校裤里一揣,摸到一把钥匙。还好,她没换裤子,平日里中午会在简越这里吃饭,所以备用是有的。
迅速开门,进屋,熟练换上自己的小拖鞋,发现客厅的窗帘是合上的。
“姐。”
赵筱筱的声音终于具象化了,离简越越来越近,她跪在沙发前,用手摸了一下简越额头上的退烧贴,滚烫。
“你怎么回事啊?”
简越不说话,没力气。
“我们女同真是”赵筱筱小声嘀咕:“分手就知道折磨自己呗。”
说着在药箱里扒拉了几遍,捻出几颗布洛芬,又去倒温水,慢慢喂简越吃药。简越虽然没法说话,却还是配合的。
喂了药,赵筱筱就坐在地毯上看简越,额头上渗了一层薄汗,脸如白纸。
表姐她
应该很难过吧?
看沙发这些的痕迹,总觉得林老师应该来过。现在两个人是什么情况呢?以后都不往来了吗?
可林老师明显还在意着
赵筱筱胡乱揉了揉自己的头发,觉得自己能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
*
半小时后,简越从游离的状态中醒来,觉得嗓子回了温,脑袋沉稳下来,不飘了。
“林”她还是情愿叫她名字的,情愿被小虫子咬的那一刻是真的。
“姐,是我。”赵筱筱的面孔忽然出现在简越视线里。
简越心中滑过淡淡的失落,好吧,是梦。
“好点啦?”赵筱筱又探了探她的温度,降下去些了。
简越只是点头,没说话。也是奇怪,人生病之后就容易脆弱,一旦脆弱,就开始想要得到点什么,想要的又得不到,所以低落也很明显。
她很少呈现出这种表情。
虚空、无望还带着点儿寡淡的绝望。
绝望在于,那个人就在隔壁办公室,居然也掀不起她半点波澜吗?她不是想卖惨,只是觉得一点关心都没有,哪怕一丁点,只要有她存在过的痕迹也好,所以林筝墨真的觉得不要来往了吗?
“你别伤心了。”赵筱筱体贴地拍拍简越的额头,“其实是林老师叫我来的。”
假·侦察兵不负责保守秘密。
她的真实身份是调解员。
简越眼神明显回温:“什么时候的事?”
“就半小时前。”赵筱筱心想,你这么难过,果然是因为她吧。那我得多美言几句了:“我在教室写作业,她把我叫到走廊,让我来看看你。”是事实,没渲染,但马上就要渲染了:“我觉得林老师很焦急的模样,和平常不太一样。”赵筱筱帮简越做阅读理解:“她应该是关心你吧?”
简越从来没觉得赵筱筱说话这么好听过。
比退烧药更有效。
改个名字吧。
赵嘴甜。
一听到是林筝墨说的,简越忽然觉得一股力量从脚尖注入头顶,浑身的脉络都舒展开来,病痛只是皮肉表象,心灵得到极大的满足。
她想起先前那个梦,那个被虫子啄了一下脸颊的梦,现在需要打一个问号了。
“姐?”
“嗯?”
“你在想啥呢,你脸好红。”
“我发烧呢。”简越懒懒翻了个身,正对着赵筱筱,“你来的时候,我就躺在这里了是吗?”
“对,额头上还有退烧贴呢。”
简越阖眼,半张脸埋在抱枕里,忽然闻到清爽的枕头香,她的心早就掀开窗帘飞到阳台外面去了。
*
林筝墨坐立难安,恨不得幻化成一条小小虫,在办公桌上再来一场马拉松,以此释放自己焦躁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