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因是要学御剑，阮含星便回小芳斋把那日试炼的冰剑带上，一刻钟后，果然有人行至清梧峰。

莲纹白衣如风、轻挽墨发似云。温雅君子，御剑而来。

他足下的满池月流动着似皎月般的淡金光华，将衣袂映照得温柔圣洁。

长剑停稳，裴思星以留音诀将前因后果说明，待朝珩醒来便可知阮含星去向，而后他带阮含星踏上满池月，向玄阳峰而去。

那股相似的淡香从身前人身上传来，让人不由生出原始的依赖，阮含星挪步贴近几分，“仙长，这几日不知要对你说几次谢谢。”

裴思星浅笑道：“同门弟子，义不容辞，何须言谢？”

她又问：“那仙长会因为郑师兄对我有成见么？”

“凡事以理为先，我岂会有成见？”

身后少女沉默不语，而后却长长一叹，“仙长，我只是有些害怕。昨日我和郑师兄起冲突，让仙长为难，我心里很难受，怕仙长因此讨厌我。”

裴思星从没料到会听到这样直接的剖白，不由温声安抚，“怎会？此事已然查清，并非你错，我怎会怪你。芳臣性子我知晓，待他解开心结，便不会再纠缠你，莫怕。”

阮含星闻言，本是安抚她的话却偏偏又听出那二人熟稔之意，不由面色微寒，身前人却看不见。

“实不相瞒，仙长总是给我一种哥哥的感觉，或许是同样温柔。当初哥哥本也对我很好，但他心中总是偏疼弟弟多些，一旦弟弟出现，我便不重要了。”

裴思星教导过几代弟子，她言辞中的情况也曾见过，便很快明白她的顾虑。

他带阮含星落在玄阳峰一僻静处，回身却见那面带稚气的少女睁着一双明眸、小心翼翼地望他，眸中微红，眼下竟有些泪痕，看着很是可怜。

“小阮，”裴思星微微俯身，墨色的长发顺着落下，被风吹着微扬，与玄阳峰梨树落下的梨花共同吹拂而动，兰芷芬芳混着梨香幽幽飘散在天青风淡的春色里。

他化出一条锦帕，替她拭去泪痕，微叹道：“我是你师兄，亦算兄长，瑶山处事，理字为先，我绝不会偏私，你莫怕。”

她点点头，右手轻覆上那为她擦泪的指节分明的手，那手的温度十分温热，暖意透过她常年冰冷的掌心，又似抵达眼底，“师兄，我信你……我们拉勾好么？”

裴思星微怔。

“我们山下若是做约定，必然要拉勾，”阮含星伸出右手小拇指，朝他一笑，“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是小狗。”

裴思星轻笑，只觉得她依旧孩子心性，无奈且纵容地伸出小拇指应下。

她贪恋地望着他的脸，只觉得，真好，真像啊。

二人手指相钩，做了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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