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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脚跟的长发向这边缓缓走来。

见两个人都在暗暗较劲儿,而且还是景元主导的,飞霄不由得笑道:“神策将军这是想和钟离先生较量一番,然后再抢了我大捷将军的名号吗?”

景元无奈,只得放开了钟离,还随性扯了一句有的没的,“一大清早的,钟离便扰我美梦,想与我切磋一下。”

见景元将锅全都甩给了自己,钟离腹诽道。上一秒还劝他去休息,仿佛很是好体贴自己似的。结果现在就翻脸不认人了,推得倒是一干二净。

饶是如此,钟离也没有在飞霄面前戳穿景元,只是应声道:“景元说得不错,我见他总是一副睡不够的样子,便大清早拉他起来热热身。”

“先生如此自律,我喜欢。”飞霄活动了下筋骨:“听说先生去丹鼎司做衔药龙女的导师去了,我还道以后想见先生还得再跑一趟,不料今日便见到了。不过先生往返于丹鼎司和神策府之间,未免太过劳累。不若在罗浮的这段时日,拉神策将军早起锻炼的事情就交由我吧,正好我也有晨练的习惯。一个人练是练,两个人练也是练。”

这番算是弄巧成拙了。

钟离抿紧了唇角,等着看景元的笑话。

景元扶额,无可奈何地笑了一声:“你那训练强度,别给我拆散架了。看在我这把老骨头的份儿上,你还是发发慈悲,别折腾我了。”

飞霄自信地拍了拍胸膛:“我会因人制宜的。况且只是晨跑而已,不会拆了你骨头的。更何况我晨跑回来时,还见到炎老在街头漫步呢。”

钟离忍俊不禁,劝景元道:“既然飞霄将军有如此好意,景元,你就莫再推拒了。”

景元看了钟离一眼,有些哭笑不得:“钟离,你难不成这就将我卖了?”

“你也没替我数钱。”钟离抱了抱胳膊,倒打一耙。

飞霄的视线在二人之间转了一圈儿,有些不怀好意道:“你们二位大人物在我面前打什么哑谜呢?”

景元有些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咳咳……飞霄,别再开玩笑了,还是说说你的来意吧。”

飞霄向来爽快,闻言也不再墨迹,直入主题:“我手底下的策士椒丘,昨日在金人巷发现了一名步离人的踪迹。”-

话说那名被云璃踩在脚下的灰狐人,从金人巷离开后,便七拐八拐进了一条狭长且幽深的巷子。此处快递箱堆积,潮湿的木头经年不见阳光,幽幽散发出腐朽的味道。

十几个满脸血污的狐人模样的步离人啃噬着一个瘦弱狐人的尸体。胸膛已经被利爪剖开,内脏血赤呼啦地流了一地,浓烈的血腥味充斥着整条小巷。那个可怜的狐人已经辨不清原本的面目,双眼的位置也已经被挖去了眼珠子,只余沾满鲜血的空洞,无力地望着头顶那方四角的天空。散落的肢体被他们咬在嘴里,咀嚼得咯吱响,然后连带着骨头也一起吞进了腹中。

在这些茹毛饮血的步离人中间,唯有一人不同。此人面相白净,衣着得体。不像是穷凶极恶的步离人,反倒像是绥园里唱戏的白面小生一般。此时,他正靠坐在墙边,双膝并拢,铺了一本笔记在腿上,手里拿着笔唰唰地写着什么。

对于不远处的血腥场面,他既不厌恶也不热衷,更甚者那正在被啃噬的狐人同类还是由他亲自引来的。虽为同类,但他却毫无愧疚及同情之心。而那些步离人,虽为异类,但他却情愿加入。无他,只是自己身在此处,便再也不会受到善宏学宫那帮[学术泰斗]的白眼和嘲讽了。

他们是天之骄子,生来便是命运的宠儿。条条大路通罗马,但他们生来便在罗马。罗马是什么,他不知道。但是他却知道,虽然自己凭借自己的努力考进了善宏学宫,却依旧处处要受到那些学术泰斗的蔑视。他搞不清楚,那些人到底有什么好沾沾自喜的。给他和他们相同的起点,自己绝对要比现在的位置高得多。而他们如今却和自己在同一个位置,这是件让人得意的事情吗?

直到后来他才知道,他们嘲笑的并不是他现在的位置,而是他为了今天的位置费尽了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