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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边说边动作轻柔地给他擦面上的眼泪:“你身子这么弱,万一我把你踩坏了怎么办?”

成兰君闻言,漆黑的瞳孔颤了颤,面色像失血过多般透着死寂样的苍白。

玉娘此番话可是在嫌弃他身子太差,不经玩?

病是爹胎里带出来的,自小到大,成兰君已然习惯了自己三天一小病两天一大病的身体。

习惯了将酸苦至极的汤药当水喝的日子。

并做好了自己哪天忽然死去的准备。

可在遇到李澄玉后,他就改变了这个想法,他想获得健康的身体,想长长久久地陪在她身边。

可先天的缺残哪里能这么快修复呢

成兰君哀哀地望着面前人的眼睛,心中绵绵不绝地回荡着无助与绝望的苦水。

无数晶亮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般自他绯红的眼角滚落,迭迭不休。

少女见他忽然哭得更凶起来,手忙脚乱地拿出自己的巾帕给他擦眼泪,桃花眼中流露出真切的无措与疼惜。

“兰君,你别哭呀。”

这一幕似根金灿的光线,霎时割开了成兰君混沌腥臭如淤泥般的心雾,使得他在崩溃中看到了一丝希望。

少年否定了自己方才的猜想。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

玉娘亲口承认过自己喜欢他的,她从不是一个言而无信之人。

所以玉娘真的只是因为心疼才不愿意踩他,只是因为墨影他是个下贱暗卫,怎么折腾都不会出事。

墨影出身卑贱、身体更卑贱,所以玉娘才会如此肆无忌惮地对待他

成兰君眼睛缓缓亮了起来,几乎立刻便相信了自己这个新推断。

像是河中央即将溺死的人,偏执地抓着手中那根脆弱的稻草不肯放。

他一下扑进了面前人怀中,紧紧地抱着她的腰身不撒手,心中满是自己大难不死后的惊悸,声音沙哑。

“玉娘,兰君好爱你。”

成兰君哭得莫名奇妙,恢复得也莫名其妙,李澄玉时间没深究追问对方原因,她们在湢室内待得有些久,随春放已经在外面喊了。

湢室门没关,李澄玉担心被外面人听到些什么,毕竟方才成兰君又是让她踩自己又是哭的,丝毫没有放低声量,到时候将人引过来看到这一幕,又会多生许多事。

于是李澄玉安抚性地在他脊背上拍了两下,柔声催促:“你去洗把脸,我把这些枇杷洗完咱们就快些出去吧。”

这厢,随春放还要再喊,便被温子珩给制止了。

“我去看看。”

温子珩起身,朝湢室方向走去——他彻底坐不住了。

只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他脑中便被无数可能与猜想充斥得满满当当。

那些可怕猜想犹如锋利的刀片,在他心中搅动、翻滚,让人坐立难安很不好受。

温子珩想去亲眼看看,李澄玉和成兰君待在湢室那么久,究竟在做些什么。

可青年刚走到湢室门口,李澄玉便迎面走了出来,她神情如常手中端着装枇杷的瓷碗,二人没及时刹住脚一时间差点撞上。

李澄玉反应奇快,立刻腾出一只手扶住了温子珩,关切询问:“善教没事吧。”

温子珩摇摇头,目光却落在了她身后站着的成兰君身上。

少年眼圈红红的,昔日黑如墨潭的眼睛此刻却曜动着辉光,虽神情淡淡,眼角眉梢却萦绕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风情,唇瓣湿润淋漓着水光,还透着莫名的嫣红。

似是被狠狠蹂.躏过一样。

对方分明没有说话,也没有多余的动作,温子珩却觉得成兰君像是打了场胜仗的将军。

在向自己炫耀

他在向自己炫耀。

想到这儿,温子珩原本就思绪混乱的内心更是狠狠一沉,心肉像是被那锋利刀片给划了道口子,霎时间鲜血淋漓疼得颤抖。

趁着吃枇杷的空档儿,李澄玉顺便说了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