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3 / 4)

束多久,徐时行内心诧异,但边界感令他没再多问。小伙子在一楼出电梯,徐时行去地下车库取车。

八点不到,医院大会议室里已经相当热闹,徐时行在墙边拣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坐,刚翻开记录本。

院长蔡卓康准时走上主讲台,投影幕布映出手术方案ppt。

诺大的会议室里瞬间安静下来,他字正腔圆的声音通过扩音器清晰传出。

一台复杂颅颌面骨折修复手术,两套截然不同的方案,蔡卓康用十多分钟简要概述,并脱稿分析利弊,一字未顿地讲了下来。平心而论,他的专业能力和领导能力都毋庸置疑。一度令徐时行恍惚,自己多年来的猜忌是否根本站不住脚。

那年他带着耳机做听力练习,而错过了弟弟的电话,直到母亲从外地反复拨打才发现。从此烙下心结,执拗地认为如果接了那通电话,就会有不同结局。

得知弟弟出车祸,徐时行整个人都是懵的,只凭本能机械地遵照母亲的话,跑进书房找出弟弟病历,打车送到弘诚医院。

徐时行快步上楼梯时,跟匆忙下来的蔡卓康打了个照面,听到正在打电话的他说:“车祸送来的男孩主动脉夹层b型……”当时没往深处想,事后越想越觉得不对。

舍近求远送往弘诚是其一,送医途中并未进行心脏复苏是其二。弟弟手机下落不明,现场肇事司机逃逸,通知家属的又是谁?

照常理来说,对失去意识人员进行心脏复苏是最优先级,救护人员的疏忽恰好规避了心脏病患者不能心肺复苏。处处充满着不合理,又处处‘刚刚好’。

多年后,徐时行在一则宣传视频里再次看到蔡卓康,他已贵为院长。仅为那一点飘忽不定的猜测,徐时行一意孤行放弃原本职业规划,入职弘诚。

回忆中断,思绪拉回,他的背被人戳了戳,听到后排有人小声说:“徐医生,谢谢哈。”

徐时行微微侧过一点头,看到科室同事林婷,一头雾水压低声音问:“谢什么?”

林婷晃了晃手中的纸杯,“咖啡呀,托你的福全科室都有。”

徐时行早上还没去办公室,直接来的会议室,他猜多半是哪个患者表达感谢点了外卖,得体回:“也不全是我一个人做的,大家都出了力,不用谢我。”

“这患者还挺上道,知道大家周一早上需要续命。”林婷笑了下说,“昨晚才睡了六个小时,今天还得夜班,我都怕自己睡眠不足猝死。”

常年只睡四小时的徐时行:“……”倒也不至于。

会议全程两小时,不拖沓没官腔,高效且高质。快结束时,蔡卓康扫视全场,最终目光跟徐时行交汇。

徐时行猜他有话要对自己说,便特意放慢动作等了等。见蔡卓康跟科室主任又聊了两句,朝门这边走过来,他才适时起身,主动打招呼:“院长。”

蔡卓康和蔼一笑,与几分钟前讲台上的他判若两人,“小徐啊,刚好找你聊两句,我们边走边说。”

“好。”徐时行慢半步跟上前。

他们随着鱼贯而出的人群走在最后,蔡卓康徐徐道:“等审查小组来过,你就该动一动了。这段时间工作上一定要更加仔细谨慎,别出什么岔子。”

徐时行嗯了声,他没法跟院长说实话,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我一定多加小心。”

“别紧张,不是让你汇报工作,就简单聊聊天。”蔡院长清了清嗓子,语气更加亲和起来:“有兄弟姐妹吗?”

徐时行愣了下,“没有。”

“独生子,那家里挺冷清的。”话虽如此说,蔡卓康满意地点点头,“我记得你本科是陵医大毕业,这次百年校庆阵仗不小。”

“是有听说。”

蔡卓康开门见山地说:“就不跟你兜圈子了,周六陵医大校庆,放不方便带晓晓一程。”

晓晓是他的独生女,今年刚本科毕业,在一家眼科医院实习。

蔡卓康见徐时行迟迟没答应,说:“如果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