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确是刻意引诱,但突然被那双宽大的手掌捧住了脸时,棠溪珣还是微微一悚。
与清贵的面貌不同,管疏鸿掌心的皮肤有些粗糙,显然是个精擅刀枪的人,他的拇指磨在棠溪珣耳后的皮肤上,那体温滚烫,像是想要点起一把火。
他的眼睛就是火种。
在堂皇大殿的满室灯火折射进他的眼睛里,仿佛映出绵延不绝的万千情意,这点情意散在空气中,就把两个人的呼吸都点燃了。
棠溪珣能够看到管疏鸿脸上蔓延开来的红潮,他不知道自己是否也是如此,但他能感觉到他面颊上也顺着管疏鸿手掌的抚摸之处散开热度,沾上对方的气息。
这让棠溪珣有种被侵犯、被掌控的羞恼感,兼有些本能般的发怵。
他早已做好了将这具身体作为重生一世的贡品般祭奠出去,只要能达成目的,能换到想要的东西,无论怎样动用也都不必放在心上,可是管疏鸿要的好像总和他想的不一样。
这人的目光中除了欲望,总像还有点其他的什么东西,但那是什么,棠溪珣说不好。
人总是会对未知感到恐惧的。
这目光就像丝线一样一圈圈缠上来,又像锥子似的,在他身上见缝插针地往里面钻,连睫毛都一瞬不瞬,也不被楼下的万千繁华分出去半点神。
棠溪珣倒宁愿他快点亲下来,可管疏鸿偏偏半天没动。
棠溪珣被他看得发燥,感到管疏鸿的手在自己唇角上按了按,力道温柔,却又带着点僵硬和局促,心里也恼火起来。
——这个虚伪小人,要做什么就利索地做,这般又看又摸的,是不是存心是不是耍弄人?!
他忽地踮起脚来,捂住了管疏鸿的眼睛,问道:“看完了吗?”
管疏鸿微怔,眼睛是人至关重要的器官,以他的武功和警觉,本来不该被人轻易碰到,更何况是棠溪珣这么一个读书人。
管疏鸿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下意识地抬起一只手,覆在棠溪珣的手上。
但是他没有把棠溪珣的手挪开,只是说:“你的唇角看着没事,若是疼,我就让大夫给你配两支药膏抹一抹。”
棠溪珣皮笑肉不笑地说:“不用了。既没事,还抹什么?”
他说着,便将自己的手从管疏鸿掌心中往外抽。
管疏鸿正要放开,却听外面门声一响,两人同时转头看去,是鄂齐匆匆进得门来。
这倒不是他没有规矩乱闯,而是在没有棠溪珣之前,管疏鸿从来都是一人独处,除了晚上睡觉时,也没什么不能打扰的,因嫌通报来通报去的实在麻烦,就让他们在外面有急事的时候随时来报便可。
如今这些下属还没有习惯棠溪珣的存在,鄂齐进来之后打眼一看,眼睛就直了。
他从来没见过管疏鸿这样待一个人,一手拉着人家的手,一只手还摸着人家的脸,而棠溪珣明显是不太愿意的,秀眉微蹙,手在向外挣,明显是一个推拒的姿态。
他虽然身形清瘦,但个头不矮,本来也是个挺拔男子,在管疏鸿怀里却显得小小一只,再加上那副清纯的长相,更显得可怜巴巴,委屈却又柔顺。
鄂齐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心中的咆哮铺天盖地。
那些书上写的全是真的!!真的!!!
可殿下明明不是这样的人,偏生遇到了棠溪珣公子,理智和底线全没了!
他无比同情棠溪珣,可他毕竟还是管疏鸿的下属,从小就随侍在他左右,这辈子都不可能背叛和违拗自己的主子。
这、这……哎呀,老天!
鄂齐站在那里定了片刻,终于在管疏鸿的目光下默默退了出去,心里对棠溪珣很是愧疚。
这门一关上,他简直不敢想棠溪珣会遭受到什么。
关上门之后,管疏鸿也放开了棠溪珣,棠溪珣整了下鬓边有些凌乱的碎发,想起鄂齐刚才一脸震惊瞪着自己的样子,心中暗暗警惕。
关于管疏鸿手下的这位得力干将,书上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