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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秋天害怕自己弄痛她。

只好松开手。

棠悔盯她的手,停了很久,像是忍不住,便帮她揉了揉变得麻木的手,

“你的反应总是很慢,也很迟钝,所以这次,这次就好好消化一下这件事。然后,去过你想要的,那种普普通通的生活,不要为我哭,不要相信我的眼泪,不要相信我之前和你说过的话……”

有液体从隋秋天眼角滑落下来。

很慢。

很慢。

像是要把她整个人淹没了。因为她突然什么也看不见,只看得见白色的、蓝色的色块。

棠悔没有帮她擦眼泪,她似乎是不想让她看清她。但她却自私地躲在模糊的视野背后,看她很久,像是心疼她,又像是无法面对。

可这个女人还是很温柔。

道别中也用着叮嘱的语气,还微笑着,很僵木地帮她擦了擦脸颊上无声无息淌下来的眼泪。

然后,她对她说,

“也不要再来找我了。”-

这场道别和隋秋天所设想的、所以为的,有着极大程度的差异。

在她以为的道别里。

她以为,自己至少可以和棠悔说上一句话。哪怕是只有一句,她都会用这次珍贵的机会,笑着对棠悔说——

棠悔小姐。

能遇见你,对我来说是像中了张超级大彩票那么幸运的事。

这是她准备好的道别语。

在这之前,她精心从很多句话中,挑选了最能代表自己心情的那一句。

但棠悔没有给她机会。

她在说完那三件事之后,就撑扶着墙面,跌跌撞撞地奔逃出去,好像再难以承受隋秋天的视线,好像再多看一眼,就会立马推翻自己说过的所有。

而遗憾的是。

隋秋天仍然是个普普通通的、被禁锢在病床上的人类,她无法突破麻药的限制,说出那句话,甚至在那时,也无法感受到自己内心的太多波动。

她只是,眼睁睁地看着棠悔离开。

兀自安静地流了很多很多眼泪,也吐出很多口白色的呼吸。

像一座被定义为千万年都不会再爆发的死火山,却在有一天突然催动了海啸。

有一瞬间她没有任何由来地想,在很多故事里,白色都是一种悲伤的颜色。

她被棠悔留下来,然后发现,原来整个房间都是白色的。

之后,有另外一个人冲进这个白色的房间。

隋秋天以为是棠悔,想要奋力挣脱。

但不是。

这个人是穿了防护服的程时闵,她过来,紧紧抱住隋秋天的头,带着哭腔对她说,

“秋天,我带你回家。”

骤然,隋秋天挣脱的力气全都卸掉,她很安静地待在程时闵怀里,听着程时闵慌张地哭诉很多,最后失去力气,也再次失去意识。

再醒来的时候,隋秋天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哪里,因为模糊中她看见——窗外竟然已经在飘雪了。

雪对曼市的孩子来说,是很珍贵的东西。但隋秋天看着那些缓缓在玻璃窗外打转的雪片,觉得这很像是假的,让人觉得不真实。

因为在睁眼之前——她还在那个名字很像是饮料的游乐园里,躲在很晒很晒的太阳下面,和另外一个人一起吃着冰淇淋。

但醒过来,她又感觉到真实的很冷。

所以她觉得自己变成一个糊涂的人。可能这也是棠悔认为她不再适合当保镖的原因。

她也不知道自己睡着的那些时间里,到底发生什么事。

总之。

程时闵应该是把她从白岛带了回来,让她住在曼市一家医院的VIP病房里面。

但她不知道——

程时闵是哪里来的钱付一天三千五百块的住院费。

不过,直到这场雪落下来,她都没有再见过棠悔、苏南、房思思和江喜……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