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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他死不悔改 楚济 92969 字 1个月前

个老婆,洞房花烛夜, 还得请顾怀玉在旁边数一数,盯着那张脸他才能起立, 最后还得对着顾怀玉点头才行事……

光是想象那场景,裴靖逸就浑身不适。

一来他根本没娶妻的心思,家国未定, 哪顾得上儿女情长?

二来……

他蓦地阖眼,低低叹出一口气。

赵儒唯一说对的一句话, 便是说他眼光高, 高到不该有的地步。

“砰”地一声,他将酒壶掷到桌上,抬手狠狠地抹了把脸, 汗液混合着血迹黏腻地沾在脸颊,衬得更为邪气。

等到那玩意彻底冷静了,他扯下桌布,捡起地上的头颅一裹,出门大步奔着军营的方向而去。

严峥正与几个旧部围坐饮酒,帐帘猛地被掀开,一个血淋淋的布包凌空抛来,他下意识接住,被血糊了一手。

“替罪羊找到了。”

裴靖逸下颌一抬,示意他打开。

布包散开,露出赵儒那张死不瞑目的脸。

帐内骤然一静。

“互殴致死。”

裴靖逸干脆利落地收尾,“监军酒后失德,辱骂将士,与赵儒起了争执,动手时误伤致死。”

几个旧部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当兵的杀监军,那是哗变谋逆。

但若是上面派来的统辖杀了监军,那就是互殴,顶多算个失手。

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当夜,裴靖逸便与严峥整装起程,连夜返京复命。

正值隆冬,血腥味在夜风中被冻成一团死气。

赵儒的人头装进了封好的冰匣,扎实固定,带回京中,以作顾怀玉交差之用。

两人跨马出营时,乌压压的将士自发在营门等候。

他们抬着一筐筐物什,老布裹的干粮、腌菜、鹿角、还有亲手缝制的护膝和棉袜。

七七八八,竟堆了一地,全是想托裴靖逸与严峥带回京,献给顾相的“心意”。

一个老将领挡在马前,有些不好意思地羞怯,“劳烦裴将军代我们向相爷道谢。”

裴靖逸回头跟严峥对视一眼,抬手按住缰绳,声音很轻地道:“送顾相礼物就不必了。”

“他心里装着你们,你们心里也得装着他。”

话说得很浅,可落在场中百余将士心头,却如铁钉钉进胸骨。

短暂的寂静之后,不知是谁先跪了下去。

紧接着第二人、第三人……跪地之声此起彼伏,杂乱却震撼。

元家的皇帝靠不住,文官的话不算数。

真正能为他们争口气、把兵当人看的,唯独只有顾怀玉。

哪怕吃的是天子的粮、领的是朝廷的饷,也不能真把自己当天子的兵。

关键时刻,要拎得清——

自己是谁的兵,心里该站在哪一边。

另一边的京城,年关一过,雪便薄了几分。

谢少陵勒马于皇城根下,身姿挺拔,干练潇洒。

去江州时坐着马车离京,归来却已骑在马上,衣袂猎猎,俨然有几分武将的风姿。

谢府老仆、旧友许鹤声早接了信,一早候在城门外等候。

等他策马临近,众人竟一时没认出来。

几个月前,还是京城里翩翩贵公子,舞文弄墨,白净俊俏,颇为惹人注目。

去了江州一趟再回来,衣袍上尽是沾的风尘,脸颊也被冻得发红,人更是瘦了不少,但那双黑漆漆的眼睛,却亮得惊人。

他连马都未下,朗声抛一句:“我先去相府复命。”

说罢便纵马而去,衣袂翻飞间露出后腰别着的短匕,全然没有半点文人的模样了。

谢少陵到相府时,正巧赶上顾怀玉从都堂回来。

那顶暖轿缓缓落地,轿帘一掀,顾怀玉捧着暖炉迈出一步,雪白的貂绒下摆透出红色的官袍。

谢少陵眼眶一热,几乎是滚鞍下马,几步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