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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他死不悔改 楚济 103084 字 1个月前

式公服衣摆长至脚踝,袖口绵软垂垂,一举一动间都透着被规训过的温驯。

副使本就闷着一口气,穿上这身衣裳只觉像被生生包进一层软枷里,动弹不得。

更令他羞愤难忍的是,那些相府里的小丫鬟竟毫无避忌地上前来,三两人一组,替他们拭发、净面、抹香。

踏出浴房时,已日上三竿。

副使只觉浑身被香气腌透,连靴底都透着香。

他们东辽的皇帝,见面也不过脱帽拱手。

可今儿见个大宸宰执,竟要先沐浴更衣、抹香熏衣、换上朝服,由丫鬟亲手擦干头发,甚至连脚下的靴子都是人家配好的。

比见天子还麻烦。

折腾一早上,二人终于到了书房门前,柳二郎屈身通报道:“相爷,东辽副使与通译已至。”

“进。”

那声音隔着门扉传来,慵懒不经意。

丫鬟推开雕花门,先映入眼帘的是奢靡的云母屏风,绕过屏风,地龙的热气混着熏香扑面而来。

顾怀玉倚坐在锦榻之上,指尖一页页翻着奏折,连眼皮都未抬一下。

云娘立在他身后,一手握着梳子,正在替他束冠。

几缕垂发拂过他耳侧,温暖香雾中,有一种近乎惑人的从容贵气。

副使被先前的阵仗给唬住了,半晌才用东辽语吼道:“主使乌维何在?”

顾怀玉被他这一嗓子吵得心烦,蹙眉,秀白的指尖抵住太阳穴。

云娘心领神会道:“使者是来求人的吧?我朝不兴求人先声夺人。”

副使不禁扭头问:“她说什么?”

“让你跪下。”耶律迟淡淡道。

“什么?!”

“跪。”

耶律迟只吐出一个字。

副使膝盖砸在地毯上时,顾怀玉终于抬了眼。

那目光像是刚刚睡醒,懒懒散散的,从头到脚扫一遍耶律迟,咬字都透着倦懒,“你是通译?”

云娘也打量耶律一遍,比起副使草原莽夫的粗犷模样,耶律迟身形修长,眉目深邃却又不失矜贵,倒像是边关豪族养出来的贵公子。

她不禁笑问:“使者不懂规矩,通译也不懂规矩?”

在东辽王庭,皇帝不过是个奶娃娃,朝政大权尽握耶律迟手。

莫说跪拜,便是弯腰行礼,这些年也未曾有过。

以至于他早都忘记见人还要行礼,此刻他单膝点地,右手抚胸,行了个敷衍的东辽礼。

耶律迟尚未起身,后脑骤然一沉——

“砰!”

顾怀玉的锦靴踩住他的后脑勺狠狠碾下,将他整张脸粗暴地压进织金地毯里。

“既然是通译…”

头顶传来那倦懒的嗓音,顾怀玉靴底轻轻地点几下他的后脑,“那便跪着翻吧。”

副使哪见过这动静,猛地用东辽语喊道:“你知道他是谁吗?这可是我们……”

他原以为耶律迟会暴起掀翻顾怀玉,亮明身份震慑全场。

可这位在东辽翻云覆雨的摄政王,此刻竟真如低贱通译般乖顺地伏在地上。

顾怀玉漫不经心地打了个哈欠,靴尖加重力道:“他说什么?”

“他说……”

耶律迟侧脸紧贴地面,呼吸间尽是顾怀玉身上的香气,灰蓝眼珠斜斜上挑,“人是在大宸驿馆失踪的,便是大宸的责任,若一日之内不给交代……”

不必再说下去,剩下就是铁骑挥师南下,战火一点即燃。

顾怀玉瞧向跪在一旁的副使,搁下手中的折子,半坐起身来。

踩在耶律迟头顶的鞋底如此更用力,耶律迟的脸颊被碾得深陷进地毯纹路里,连眉骨都压得变了形。

“本相素来仰慕东辽勇士的风采,听闻草原男儿夜宿时,连狼群靠近都能立时惊醒?”

耶律迟的脸颊被罩进顾怀玉的袍摆里,若不是对方踩着他,倒像是他是个急色鬼,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