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一事,韦玉絜回去路上亦简单讲述了她与崔慎这些年的貌合神离,最后是与对华阴一样的理由,想要孩子,崔慎生不了,如此搪塞了过去。
这个理由坏人名头,却能让韦渊清在怜惜胞妹的同时,又对崔慎生出同情。而韦玉絜又道,“我们原是好聚好散,他日遇见,饮一杯淡酒也不是不可以。是故阿兄与之还是如常处之,也不必在我面前避讳他。”
如此,便是眼下场景,论起崔慎,三人都很是自然,没有尴尬。
韦玉絜这会嘴角噙了点笑,心道,“按阿兄推想,所以那日你是来保护我的吗?你看了故事小札,知晓真相了?”
她捧着杯盏,忽又想起他生气的眼神,离开时淡漠的背影,眼下又提出封城之举,倒也不似要保护的态度。是她多想了?还是他并不知道真相?
一时间却也弄不明白他的心思。
妇人的笑多出两分自嘲的意味。
“韦玉絜,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功夫想他!”
“都这个时候了,除了想他,我还能作甚?”
捧在手中的茶盏中,碧色茶汤里两个小人在说话,韦玉絜静静地看着。直到崔悦一声惊呼,累她素手一抖,茶面荡开涟漪,两个人儿淹死在水里。
韦玉絜再看不见她们,有些恼怒抬眸,看向对面的妇人。
听她说,她寻到案件的证据了。
“如此,两日后依旧得封锁城门,百官一定不会有异议的。”崔悦满心欢喜又自信,“我有感觉,凶手很快就会现行了。”
*
韦玉絜静静看着她,手中茶盏轻轻搁下。
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
水中斜阳也破碎。
夜幕就要降临。
韦渊清急道,“快说,发现了什么?”
韦玉絜靠近给他们倒茶,“玉儿能听听吗,不想一人回屋子。”
“无妨,就我们三。”崔悦不忘给她掖了掖衣襟,韦玉絜染了风寒,今个稍微好些。
韦玉絜笑得娇憨,“谢谢阿嫂。”
崔悦饮了口茶,对着韦渊清道,“前岁晋王妃的案子,我总觉不曾查清,同你说了两处疑点。你还记得吗?”
韦玉絜伸向桌案端盏的手顿了一瞬,望向胞兄。
“当然记得。”韦渊清道,“第一处,是关于部分些死者的伤口。其中有部分人是被钢弦一类的丝弦类武器封喉所致,对方有人持箜篌,篌上有弦,是此人所为。而当初将开国初年间长达七年多二十余位官员被杀案也归总在这处,认为凶手是持箜篌之人。但是你否决了,因为你说按照你查阅的卷宗,当年的那些人,尤其是齐王座下的三个幕僚,受重伤后再折膝跪地被杀,根据他们死后尸体呈现的伤口,应该是被一个未成年或者身量不足的人杀害的。而且那三人的死法,要么是此人以杀人为乐,故意蹉跎他们。要么是此人还在练手中,特地拣这三人来练习。而持箜篌的人,根据死后验身,年岁四十开外,死时身长七尺,无论是年龄还是身躯,都无法和杀前头案子里的凶手匹配。”
“第二点,是青鹄之死。”
韦渊清顿下看了眼胞妹,冲她笑笑,安慰她不必害怕,只继续道,“你说青鹄被人毁容纯属多此一举,彼时夜中混战,时间紧迫,杀她为不拖累,便该一刀了解,如何会毁其面浪费功夫!除非这人以虐杀为乐,或者是特意为之,为的是掩盖她的身份!”
韦玉絜捏在杯盏上的手,指尖泛白。
崔悦颔首道,“彼时先帝不让再查,乃为洛阳功德台上一网打尽作铺垫,这计确也成功了。然如今看来,分明就是有漏网之鱼。对比七日前昭台街巷子口的凶杀案,根据伤口所示,凶手正是一个用丝弦类作武器的高手。”
韦渊清显然已经明了,“所以根本不是寻常凶杀,是前朝余孽死灰复燃。如此呈卷君前,这城门确实开不得。”
“阿兄,功德台上事,已经尘埃落定。旧人已逝,再者阿母乃前朝帝女,真论起来,你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