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人证都没有了,她又何苦等这病弱之躯好转,将事情一拖再拖。
姜柔凝眸看向薛玉棠,觉得这突来的话有几分不对劲。
半晌,姜柔摇头道:“姑娘的身弱自幼就是,不是单喝了半个月的药就能彻底改变的,俗话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你这身子骨需多加静养,经不起折腾,轻则这些日子的调理,空亏一溃,重则确有性命之忧。”
“凡事欲速则不达。姑娘最近是否情绪波动大?闷闷不乐也对身子不好。”
薛玉棠抿唇,一颗期待的心忽然间跌入谷底。
姜柔叮嘱了她几句,与她一起离开隔间。
素琴在医馆大堂候着,见薛玉棠出来,便迎了上去,在药柜前等着拿药。
从济世堂出来,薛玉棠看着两包新开的药,思绪纷乱,让车夫去了点墨斋。
这个时辰,点墨斋里有三两公子赏画买画,浓郁的墨香扑鼻而来。
掌柜的对薛玉棠的印象深刻,本是在招呼客人,见她来了,将她引到一边,道:“哎呦,姑娘怎才来。”
薛玉棠疑惑,抱着画问道:“发生了何事?是有人要买画?”
掌柜的频频点头,叹惋道:“姑娘既决定要卖画,临时变卦了可不厚道啊。前个日子,有俩贵人想买冷溪的画,”他伸出两指,比划道:“一位是沈御史,一位是大农丞夫人。”
薛玉棠的眼眸顷刻间亮起,语气里掩不住的喜悦,“掌柜的可否帮我约一约沈御史?”
“就是这么个事儿!沈御史与崔夫人一前一后听闻冷溪有新画问世,都想买,我去将军府传了口信,跟姑娘约时间,是姑娘避而不见呐。”
薛玉棠皱眉,“我何时避而不见了?”意识到什么,她皱眉看向素琴,若无顾如璋的命令,府中的奴仆自是不敢拦她的消息。
素琴愧对姑娘的信任,低头解释道:“因姑娘前阵子受伤,将军便没有让姑娘再出府。”
掌柜的一听,大抵明白是怎么个事儿了,他也犯不着跟钱过不去,道:“姑娘既来了,若诚心卖画,我这就派人去请崔夫人。至于沈御史……”
他欲言又止,“还是先见见崔夫人吧。”
沈御史和崔夫人都钟情此画,有些争锋相对,崔夫人愿出双倍价钱买画,做生意嘛,自然是利益最大化。
薛玉棠犹豫半晌同意了。
这崔夫人又是何人?
*
临江茶楼包厢。
薛玉棠遣走素琴,在包厢等候多时,静谧的走廊忽然响起说话声,只见数名婆子丫鬟拥着一孔蓝色外袍的中年妇人从屋外进来,夫人云髻峨峨,修眉联娟,衣饰华丽,端庄雅娴又不失威严。
薛玉棠从凳上起来,莞尔一笑,与她打了个照面。
崔夫人进屋微愣,仔细打量着眼前的
女子,不敢相信竟在此处看见了那张七分相似的脸,眼眶逐渐红润。
“都出去。”崔夫人屏退婆子丫鬟,拉着薛玉棠的手坐下,余光瞥见桌上的画卷,柔声问道:“这便是你师傅冷溪的新作?”
经历过被无端辱骂,薛玉棠真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抚下崔夫人的手,借着起身拿画,拉开与崔夫人的距离。
薛玉棠将画展开,崔夫人仔细端详,画风虽然变了些,可那娟秀字迹确是她熟悉的。
“是她,是她!”崔夫人喃语道,将画放下,拿着丝绢擦拭眼泪的泪。
崔夫人看着薛玉棠,还没问便已经十分肯定,“我瞧着,你便是溪娘的女儿,跟她年轻时太像了。”
她一把将薛玉棠抱入怀中,疼惜地抚摸女子的头,宛如对待亲生女儿一般,薛玉棠身子僵直,狐疑地忘了推开她。
“夫人是?”薛玉棠问道。
崔夫人松开薛玉棠,拉着她的手放在膝上,和蔼可亲道:“丫头,我是你母亲裴溪的闺中密友,你崔姨。”
薛玉棠的母亲名唤裴溪,但是她不知母亲为何作画时瞒住身份,以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