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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阴影。

那是一张年轻俊秀的脸,双眼血红,愤恨几乎压制不住。

同样也是一张谢煜熟悉的脸。

朱听?

谢煜走上前去,朱听抬眼,冷冷地看着她,“做什么?”

谢煜:“买猪。”

对方缓和了一下神色,这才从粗布下伸出一只手,指了指面前被围在简易木栏里的猪,“一头猪一百文,不讲价。”

她伸出的是左手,可谢煜记得她明明不是左撇子。

她瞥了一眼朱听深深藏在粗布下的右手,没多言,望了一眼眼前的猪:“这些猪才四个多月吧,怎么就要卖了,等出栏的时候应该能卖得更多。”

现代的猪尚且需要五六个月才能出栏,古代的猪几乎要等上一年才到最肥的时候。

四个月卖猪是一件很亏的事情。

朱听看着自家的猪,那些还只能算是少年的猪在木栏里快乐地你拱一下我拱一下。

她说:“家里养猪的人死了,我一个人喂不过来。”

谢煜立刻转过头,失言:“你说朱大娘怎么了?”

知道自己的反应不对,在朱听怀疑的目光中赶紧补了两句,“我前几年就来过这,那时候就听说她养的猪是这附近最好的,吃起来很香。朱大娘是个很和善的人。”

朱听这才收回目光:“征兵,死了。”

“我家最擅长养猪的就是她和我表妹,两个人都上了战场。”

跟在谢煜身边的姜芳疑惑:“怎么会一家出两个人?这时候不是一家三代里只出一个吗?”

理论上,战争还没有严峻到要一家出多个人的程度。

朱听看了姜芳这个京城人一眼:“县令的远方侄女不想服兵役,就要我家多出一个人。”

姜芳顿了顿,“县令知道这事吗?”

朱听终于将她的右手伸出来,搭到木栏上。

整只手被粗白布包着,粗白布上大量的血迹已经凝固,无名指无力诡异地弯曲着。

“这根手指就是她砸烂的。”

姜芳无言,侧头有些不忍心再看了。

谢煜问:“你把这些猪卖了之后要做什么?”

朱听不说话。

“告诉我你要做什么,我就把这些猪都买了,这是你阿娘和堂妹的心血,你早日安置妥当,早日能去干自己做的事情。”

朱听冷冷地看了她许久,眼神中的恨经久不息,许久之后才低下头,说:“我去边境,找不到杀我娘的胡人也没关系,她们容易落单,杀一个够本。”

谢煜问:“没有想过要先杀县令吗?”

朱听豁然抬头。

“跟着我干,我带你先杀县令,然后有的是你杀胡人的机会。”谢煜说。

朱听仍然犹豫着:“我凭什么信你,你又是谁?”

谢煜挥了挥手,她身后的一小队人马齐刷刷地从刀鞘中抽出半截精钢打造的刀,刀锋锐利,在荒漠的太阳下极为耀眼。

“我姓谢。”谢煜告诉她:“姓谢的人不需要卖你。”

谢是国姓。

朱望了她许久,久到双手开始颤抖,才缓慢地站起身。

“你最好说话算话。”

谢煜:“当然。”

当夜,她就把朱听和她的猪带回了军营里,在军营附近建了一小片猪栏,特地分配那些军匪去喂猪。

那些人杀抢习气太重,需要干点真实的生产活动,磨一磨戾气。

姜芳走进她的营帐,问她下一步要做什么。

“是往前顶到战线上,还是往后撤退,咱们总得有个说法吧。”

谢煜望着自己桌上的舆图,摇了摇头:“战线?现有的战线很快就要没有了。”

她这两天已经搜集了许多情报,对比了双方的兵力,知道目前的边境线是必然溃败的。

她仔细地研究过这个世界的军事史,这是个全女世界,文明之间战争的频率并不那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