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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沈将军和沈流枕坐在了谢煜的下首。

沈长胤落座后便看向这边,微微眯起了眼睛,狭长锋利的眼睛中更显幽深。

但这种神情一闪而过。她很快又恢复了正常,自然优雅地坐在席间。

皇帝虽然沉迷于封建迷信,笃信道士,以至于连骄奢淫逸的功夫都没有,但这样的宫廷宴会上,该有的歌舞还是不少的。

加上沈将军自己也带了江南的歌女,这场宴会的表演节目数量冲到了十个以上。

表演虽好,这些人的技艺虽然精湛,但谢煜在看完了两场歌舞后,就已经像只能欣赏春晚小品的小学生一样,在桌子后面苦苦煎熬——当然了,是早年间小品还算有意思的春晚。

她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到了吃食上,埋头苦吃,却没注意到沈长胤和沈流枕在空中对了个眼神。

沈长胤率先离席,沈流枕看着她的背影,起身跟上。

御花园的月影悠悠,天底下最名贵的花草树木在这里密密麻麻,不值一文。

沈长胤站在湖边,面迎着湖上吹来的微风。

身后脚步声响起。

沈流枕悠悠地说:“一别数年,姐姐,你竟然不再用我的名字了?”

沈长胤只专注地望着湖面上波光粼粼的月亮倒影。

沈流枕也不恼,站到她的身边,笑着说:“八年前,我还在家中,却忽然得到了一个消息——有人打着沈流枕的名号在上学,还拜了隐世大儒为师。”

“我一猜便是你,却也体谅你,毕竟这天底下愿意为沈流枕开门的学堂多的是,却没有人愿意教授一个名为沈长胤的低微杂种。”

“你连自己的真名都不敢用,所以我怜悯你,没有派人抓你,却没想到一别数年,你竟然用回了自己的名字。”

她笑:“这世道真是无常,什么人都有翻身的时候。”

沈长胤只是轻轻瞥了她一眼,并无什么波动。

前世今生,她经历了那么多事情,顶着沈流枕的名字与身份在外求学的日子已经恍如隔世。

如今,权力、金钱、人都已到手,沈流枕的话于她而言不痛不痒。

她更关心沈流枕如今的情况。

沈流枕大谢煜三岁,又从小被家中倾尽全力培养,人也算是玲珑剔透,心如莲藕,如今应当成熟了才是。

却是这样的状态,江南水师里也没有她的位置。

沈长胤轻笑了一声:“无权小儿。”

沈流枕脸上的笑容瞬间隐去,面色阴沉了一会儿,才又甜蜜蜜地笑起来。

“姐姐,我原以为你不再顶用我的名字是件好事,是你终于正视自己了,今日一见却发现不是如此啊。”

她悠悠地折了一只芦苇,放在手里把玩:“你知今日我走马京城街上的时候,听那些百姓们说什么吗?”

“她们说,摄政王与太子殿下真是般配,说当日在街头巷尾,摄政王一身素衣宛如月中仙子,这才使得三殿下一见钟情,救了你。”

“她们还说,钦天监的国师们亲自算过了,摄政王的八字与太子殿下的八字乃是天作之合。”

“又说摄政王与太子殿下一个病弱一个强健,互补再合适不过。”

沈流枕颇有些疑惑地问:“可是姐姐,我怎么记得当初你住在那间破庙里的时候,每日都穿着脏灰色的衣服,不仅不病弱,还怎么饿都饿不死,生命力顽强得像老鼠一样呢?”

她弯起眼睛,笑眯眯地说:“沈长胤,学我者生,肖我者死。”

“病弱的是我,爱穿白衣的是我,至于八字?”

她轻笑一声:“当初那白玉佩落到我身上,不就是因为我与三殿下的八字更相合吗?”

她轻抚了一下心口,“好险,当初差一点就让你翻身,活出个人样了。”

她慢慢收敛了笑容,“人各有命,沈长胤。”

“这两年你过得不错,竟然也到了这个位置,可老鼠终究是老鼠,老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