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
青年卑微地弯腰伏在地上,好似那一身傲骨,也在此刻被一寸寸折断。
清远侯知晓自个女儿样貌好,顾沉之见着或许会怜惜几分,但的确不曾想过自己会瞧见这样一幕。
可少年人的感情,谁又说得准呢?
没准今儿是干柴烈火,如胶似漆。
明儿就是相看两厌,薄幸至极。
他轻声叹了口气,随后起身想要将顾沉之扶起来。
可让他不曾想到的是,顾沉之瞧着不壮,但力气却是有些出人意料的大。
“你先起来。”清远侯沉声说道。
顾沉之却好似不曾听见,颇有一种,他只要不松口,他就在这儿跪到天荒地老的错觉。
“或许我不该先同你说这件事。”清远侯觉着顾沉之的心眼有些死,是以试了几次,见着他不愿意起身后,便也没管,而是背着手,又继续说道,“以你的身份,入赘我清远侯府,实在是折辱了您。”
顾沉之并不是傻子,话到这个份上,他哪还有什么不懂的。
他身世有问题。
而且身份地位还在清远侯府之上。
清远侯陛下跟前的红人,他若是想要谁家公子入赘,谁家会不同意吗?
更别说,他还在外流落十八年。
再一想着,今儿清远侯被皇帝传召过来,回来时瞧他的目光,他的身世可以说是非常明朗。
皇城脚下,谁敢让天家子弟入赘。
又不是嫌命长了。
顾沉之再次答道:“可我只愿是顾沉之。”
“你先起来。”清远侯有些头痛地挥了下手,“你跪本候,是想让本候受那些言官指点吗?”
听着这话,顾沉之沉吟片刻后,便利索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他对他身世并不看重。
只要不和离便行。
等人起了身,依旧无比恭敬地垂眼站在书案前。
清远侯问道:“你可知晓你的身份有异?”
“知晓。”
“那你为何没有寻亲?”
“生恩不如养恩大。”顾沉之缓声回道,“家里清贫,母亲病重,幼弟尚不能肩负养家之责,我如何能走。”
听见这话,清远侯虽是不知晓其他人如何想的,可落在他这儿,却是不错,算是个值得交付终生的人。
“话虽是如此,可你便没想过要去寻你亲生父母吗?”
“不曾。”这次顾沉之回答得很快,听起来似乎没有半点的犹豫。
清远侯被他这话给噎了一下,突然觉着皇帝交给他的这个任务,实在是有些艰巨。
“本候如今知晓你……”
“父亲,小婿说过,小婿只愿自己是顾沉之,而非——”顾沉之说这话时,声音微顿了下,可很快便斩钉截铁地说道,“谢沉之。”
“你……”
清远侯被顾沉之这话给惊了下,隔了好一会儿,他才说道,“你怎就知晓,你姓谢啊!”
“小婿以为父亲之前的提示已经很明显了。”顾沉之同从清远侯的态度里大概已经有了几分了解。
和离,并非是清远侯要求。
而是其他人。
顾沉之压住自己心头升起的厌恶,弯腰拱手道,“此事,父亲若是觉着棘手,小婿会亲自去处理,只是请父亲,依旧可以将小婿当成是顾沉之。”
“小婿很喜欢枝枝,并不愿意和离。”
清远侯觉着此事不妥当,想着该如何开口时,便又听见顾沉之说道:“明儿小婿会进宫面圣,将此事处理妥当,便不劳烦父亲费心了。”
清远侯迟疑了下,此事他是当真不愿意卷进来。
若非是因为他这一眼就挑中顾沉之,只怕如今也不会有这些事。
可是见着顾沉之这情深似海的模样,清远侯到底还是心软。
“那本候便先将丑话说到前面,此事你若处理不好,便与枝枝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