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淮:“陛下言重了,怪臣没有提前说,让世子冲撞了陛下。”
正堂里出了傅谏舟和谢少淮之外就没了外人了,谢少淮说话客气,尊他是天子,萧明棠也习惯了。
萧明棠:“好,那谢卿这几日就多安抚一下小团子,毕竟他还小呢,又和谢卿分开了三年,怕一时难以接受。”
谢少淮点了点头:“是。”
其实谢少淮也一直很纠结应该找个什么机会和萧澶说这件事,今日说开了也好。
“陛下,您此行舟车劳顿,还是在回房休息吧。”建宁帝未在信里说明这次来琢州的目的,不过也不难猜,大战在即想来天子是过来体察军情的。
“嗯嗯,正好朕也累了,”萧明棠打了个哈欠,“那丞相和谢卿聊吧,朕去休息一会儿。”
萧明棠说罢,便起身回府衙的后宅休息了,正堂只剩下谢少淮和傅谏舟二二人。
谢少淮和男人寒暄了几句,问了家里的情况,随后傅谏舟便切入主题:“舅舅此来琢州没什么要事,功在你三年前推行的新政,朝廷不愁银子陛下便没了心事,此行只是出来透透气。”
谢少淮有些意外:“原来如此,那……陛下可说什么时候回长安?”
“最多十日便要启程回去,”傅谏舟说罢,抬眸看了一眼谢少淮,问:“阿淮呢?可要回去?”
谢少淮点了点头:“自然是要回去的……”
松一脚步一顿,不可置信地睁大眼。
萧承野一席玄衣长身玉立,缓缓收回手,正一错不错挡在萧少淮身前。
他背对着萧少淮,目光微垂,漠然望向面前的人。
“你方才说——你替宗门清理门户?”
萧承野声音仿佛带着无尽寒意,语气冰冷:“你也配?”
那长老弟子瞬间出了一身冷汗。
——他完全没想到萧承野真的会来这种弟子的处所。
长老弟子“扑通”一声跪了下去,神情惊惧交加,忍痛捂着手腕弯腰行礼:“是我僭越了,宗主,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他咬了咬牙,还是垂死挣扎般重新抬起头:“但是他,就算他真是教习先生,在这里欺压宗门弟子,根本德不配位,请您明鉴啊宗主——”
萧少淮眨了眨眼,望向面前目光怨恨的人,没忍住小声开口:“其实我不当这个教习先生也可以”
他话还没说完,忽然被萧承野冷声打断。
“长老殿弟子,不尊师长,行止僭越,按门规,罚论功堂禁闭——三个月。”
——这是直接承认了萧少淮的身份。
萧少淮挑了挑眉,旁边的松一有些意外地抬头,那长老弟子整个人直接崩溃了。
“三个月?可是,宗主——”
他挣扎着想要直起身,手臂一紧,却已经被门外候着的论功堂的人先一步“扶”住,将人硬生生带了出去。
萧少淮无声地吐了一口气,背在身后的手腕一翻,手中的黄符瞬间凭空消失。
他刚才不躲不避,就是赌萧承野可能会让他受伤,却绝不敢让他现在真死在这里。
——还好,他赌赢了。
“多萧萧宗主。”
萧少淮心中心念电转,面上却仍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我就知道萧宗主不会见死不救,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萧宗主日后若有什么需求”
他话没说完,却被萧承野冷声打断:“你方才为什么那么说?”
萧少淮愣了一下。
他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什么?”
萧承野看着他茫然的神情不似作伪,脸色越发沉了下来。
他方才本是寻着长老乌鸦的踪迹一路追寻,却不知为何失了踪迹。
更没想到刚好听到萧少淮那样一句自怨自艾的话。
他望着萧少淮,一字一顿地重复了一遍:“你说:‘萧宿泱确实是个无可救药、十恶不赦的恶人。’”
萧少淮眉心一跳。——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