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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少淮从来不觉得萧承野是个怪类、异种,反而觉得他理应能轻易读懂他的所有情绪。

——但此时那双眼眸间夹杂着萧少淮看不懂的复杂意味,令萧少淮心惊。

松一一愣。 “第一堂课很高兴认识诸位,咳,今日居学就先分析一下我方才那个符咒”

他一边说一边抬起头,忽然动作一滞。

萧承野不知何时站在窗外,正目光沉沉地望着他。

萧少淮瞬间出了一身冷汗。松一远远就听见了这边的打斗声,匆匆忙忙想要赶来,奈何七拐八拐的实在太过难走。

等他好不容易赶到近前,正看到面前这一幕。

他想要上前,但在自家师父境界的压迫下压根无法靠近分毫。

“师父,您手下留情,他不是——”

“他身上有魔族的气息。”边叙忽然打断他的话。

松一话语一滞。

就这一刹那,边叙的掌心已贴上萧少淮胸前。

他忽然皱了皱眉。

——那一瞬间,他似乎从面前人眼眸间捕捉到点点笑意。

萧承野明明没有什么表情,萧少淮却莫名觉得他有些生气了。

松竹有些无奈地往后指了指,松一下意识回头,便看到昨天那个“病秧子”正半撑着腰,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

樾为之冷声打断他的话。

“那个药能在一刻钟内迅速恢复你身体的致命伤,但半个时辰后会即刻昏迷,陷入心魔;如果不能最终破除,轻则永睡不醒,重则走火入魔。”

樾为之咬牙望着他:“我给你那个药是让你在危机时刻能有一线逃生机会,不是让你在众目睽睽、毫无保障的情况下陷入心魔。”

房间里一时静的可怕,萧少淮靠在床头,放缓呼吸对抗着银针带来的刺痛:“他们不会伤我的,为之。”

他对上樾为之冷然的神情,又笑眯眯补充道:“至少现在不会。”

樾为之冷哼一声,下一秒看着面前的人讨好般冲他弯了弯眼:“而且,这不是还有你吗?”

“你看我下次还管你不管,”樾为之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毫不留情地开口,“何况你怎么知道他们不会伤害你,你变成这样是拜谁所赐?”

“你已经不是销春尽的人了。”樾为之冷声开口。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你失忆了,你怎会知我叫萧承野。”萧承野冷声开口。

“没关系,萧宗主如果不好意思详述我们相识相知相恋的过往,可以简要”

他话还没说完,下一秒,便听萧承野轻声开口:“你曾出身销春尽。”

他盯着萧少淮,却看萧少淮愣了一下,眼中莫名浮现出一抹惊愕与不可置信。

他倏然坐直身子:“这不可能,你”

“什么不可能?”萧承野立刻开口追问。

但下一秒,萧少淮意识到什么,迅速收敛神情,却似乎牵动了身体里什么旧伤,弯下腰捂住胸口,剧烈呛咳起来。

萧承野上前一步,皱眉望着面前的人。

萧少淮咳的停不下来。

他身子整个半弯了下去,勉力平静着呼吸,却到最后关头蓦然一颤,身子一塌,偏头用袖口捂住唇,似乎张口呕出了什么。

萧承野垂在身侧的手一点点收紧,他想要上前一步,却见面前的人已经抬起头,重新恢复了一贯兴味盎然的模样。

“没什么,我只是惊讶——”

萧少淮将方才捂唇的手背到身后,笑眯眯抬头,语调暧昧:“——萧宗主这算亲口承认了我们的关系吗?”

萧承野:“我只知你曾出身销春尽,我在长生殿的长命烛上曾看到过你的名字。”

他目光落到萧少淮背着的手上,只一秒又迅速移开:“除此之外,一无所知。”

萧少淮怔了怔,却只看萧承野转过身,衣袖翻飞间,落下最后一句:“明天的课寅时七刻起,在规训堂,切勿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