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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顾宁熙干笑两声:“臣半夜好似走错了地方。”

昭王殿下无龙阳之好,大半夜有个男子忽然爬上了他的床榻,可想而知他的震悚。

顾宁熙后知后觉:“幸好臣不曾被当成刺客。”

陆憬接着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暗卫都是认了元乐的,自然不会轻易拦他。

“殿下怎么不点灯唤醒臣?”

“唤醒你?你睡得太熟,连旁边多个人都不知晓。”

顾宁熙悄悄松口气,他没有点灯就好。

元乐是一夜好眠,陆憬想起夜半情状,又灌了半杯冷茶。

床榻总共就那般窄,元乐几乎是贴在了他身畔,温热的气息拂在他颈间。

这一晚上同榻而眠,他能怎么睡?!

要么,将元乐抱回西厢房;要么,他自己去西厢房。

陆憬果断选择了后者。

然躺进西厢房凌乱的床铺,他才想起这是元乐惯用的被褥,周遭都是元乐的气息。

更加是一夜不得安生。

虽仍是窘迫,但顾宁熙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些。

昭王殿下不曾怀疑到她什么,神情中只有对与男子同榻的介怀。

还好还好。

然顾宁熙心还没放下一半,却听得昭王殿下又道:“你昨晚做了什么梦?”

“什么?”

陆憬不解,昨夜他只是托着元乐的脸颊,想将枕头给人垫上。熟料元乐竟蹭了蹭他的掌心,接着躲开,口中嘟嘟囔囔:“不要了,不要。”

那一瞬他还以为元乐已经半醒来,不要枕头。

但现在回想,元乐的语气中对他很有几分不满。

“臣——”顾宁熙如遭雷击,所有不合时宜的梦境争先恐后向她涌来。

她强作镇定:“梦里的事,臣哪里能记得。”

正巧早膳端了上来,一碟鸡蛋,一碟煎包,配上糍粑和两碗清粥。

顾宁熙用煎包堵了自己的嘴,怕昭王殿下再问出什么话。

二人各怀心事地用着早膳,顾宁熙喝了两勺清粥。她不愿答昭王殿下的话,但自己却还想再问。

将一个煎包夹起又放下,顾宁熙状似不经意问道:“臣昨晚可还有说什么梦话?”

她面上神色如常,实则心如擂鼓,忐忑地等着答案。

陆憬道:“还有一句,不曾听清。”

元乐为了躲他向外侧靠,就在床榻边缘,险些掉下去。

他只能动手将元乐捞回来些。

柔软细腻的触感涌回心头,陆憬强迫自己止了念想。

他不能多回忆,那时安置好元乐,替元乐盖完锦被,他几乎是逃也似的出了那间屋子。

他真的……不排斥与元乐的碰触。他读不了那等秘戏图,但却可以接受元乐。

陆憬苦笑,真不是是该喜还是该忧。

行宫外马匹已经备好,早膳后不久昭王殿下便要返程。

顾宁熙踟蹰,更有些歉疚:“殿下昨夜都不曾睡好,不如再多休息一会儿?”

她眸中真切,陆憬无言以对。晚霞灿烂,远处群山笼罩在夕阳金辉中。

“醒了?”一骑闯入围猎营地,披甲执槊的禁军们远远认出来人身份,皆是恭敬一礼,无声放行。

此刻已是辰时,整座营地苏醒过来。

陆憬未曾理会侍从们的阻拦,径直下马,向宣平侯府的营帐而去。

苍翠欲滴的一株梧桐树下,一道清隽身影正安静读书。

如往常一般醒来的顾宁熙用过早膳,脚踝伤处已好了八九成。晨起天气晴好,她就在树下席地而坐,暖意融融地沐浴着日光。

碧草如茵,阳光洒落在她明净的面庞。一切都是那般静谧美好,却更宛如暴风雨前的宁静。

一夜的冷风,陆憬此时此刻已然平复了心绪。

他该如何与元乐清算所有事呢?

唇畔勾起一抹笑,眼下还并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