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安一人能做到。
明德帝笑了笑,关怀道:“又有心事了?”
出了宫廷,少了繁琐规矩,此时此刻他只是人父。
“儿臣单是忆起些小时候的事罢了。”陆憬目光望向平静的河面,光阴就是这般无声流淌。
“儿臣在想从前学骑射的情形。”
明德帝笑起来,祈安开始习武时恰逢朝局稳定,他能多匀出些闲暇。
祈安的骑射,都是他亲自带着手把手教的,底子打得极好。
明德帝想起这两日昭王府送来的猎物,祈安的武事是所有皇子中最出类拔萃的,不负他的教导。
少时的细节陆憬还能想起许多:“父皇教过儿臣,御马时若遇凶险,马匹受惊狂奔,应当如何应对。”
他亦是这般教给元乐的。
明月高悬,父子二人闲叙,不知不觉夜色更深。
顾宁熙悄悄揉了揉练箭的手腕,含糊道:“我四处转了转,不小心走得远了些。”
一想到明日晨起还得去跟着昭王殿下练箭,顾宁熙苦了一张小脸。
顾宁婉道:“你不在的时候,孟家那位表兄托人给你带了话。”
顾宁熙接过阿姊手中字条,知道了表兄的营帐所在,点头道:“我午后就去寻他。”
河畔炊烟袅袅,不少府邸都在埋锅做饭。
顾宁熙辨清了相邻几处营帐的主人,齐国公府这一回与宣平侯府隔得十分远。秦滢也在围猎的队伍中,顾宁熙想如此安排甚好,她可以少见秦姑娘。有些日子没见她,顾宁熙想秦姑娘应当已经放下了。
而宣平侯府与南安侯府的营帐虽说比邻,但中间隔了一道河,若要绕过去得走上好一段路。
这两日不能进山中射猎,各家府上都为围猎做着准备。若能拔得头筹,宫中也会有赏赐,为家族添光。
世家的年轻一辈中,洛昀练习得尤为勤勉,大有压过男子的架势。想起从前的京中旧事,顾宁婉与妹妹玩笑道:“我看你与洛家姑娘还当真挺合适的。一个不能娶,一个不愿嫁,两个人凑在一处正好相互遮掩。”
她又想到个不错的理由:“尤其洛姑娘箭术绝佳,围猎场上还能帮你一把。”
“阿姊!”身下骏马不知怎地变得躁动不安,顾宁熙侧耳听着林中动向。虽未察觉到明显的不妥,但她还是当机立断折返。
微风吹拂,树影摇曳,空气中好似有淡淡的血腥味。这一带还没有靠近九云山内围,亦时常有禁军巡逻。顾宁熙记着路途,按原路返回。
为防万一,她握紧了手中长弓,给自己评了一句“虚张声势”。
林间现出两条岔道,顾宁熙记得是右边的方向。
这附近景致已经变得熟悉,然顾宁熙才走出几步,胯下坐骑便踟蹰不肯前行。
顾宁熙犹豫着是否要换一条路,耳中听到一阵不寻常的响动,回荡在林间。尚未等她辨认清声音的方位,密林内蓦地窜出一只似猫又似豹的野兽。
猞猁,确切的说是一只受伤的猞猁。它背部中了一箭,战力犹存。
若无猛虎,猞猁堪为山中大王。
顾宁熙从不敢招惹这等猛兽,也不知它是被何人从密林深处追赶至此。
逃窜中的猞猁亮出爪牙,虽还没有受到攻击,但顾宁熙所骑骏马却受惊跃起。顾宁熙立刻抛了箭羽控住缰绳,但惊吓中的骏马已不受她控制,扬开四蹄逃窜。
猞猁不曾追,混乱之中,顾宁熙的小腿狠狠撞上了树,疼得她闷哼一声。
她不敢松开缰绳,唯恐被摔落下去。
骏马奔驰得愈发疾,风声在耳旁呼啸而过,顾宁熙辨不清其他声响。
她紧紧抓住马缰,身形僵硬,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被长姐调侃,顾宁熙佯怒。
“好了好了,”顾宁婉笑意未收,“猎场上小心些,我们是文臣,也不争这个先。”
“嗯,放心吧阿姊。”
“哪有那么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