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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憬与靖平王仍在议事。

王府的管事客客气气请了顾宁熙入府,在偏厅备了茶点。

她是初次踏入靖平王府,随着侍从一路走着,见这座煊赫府邸占了整整一条街。

所去的偏厅在东院,顾宁熙于偏厅坐下,屋中陈设隐隐可见大梁风貌。

她拨了拨白瓷茶盏,这一等便等到了夕阳西斜。

王府中晚膳已备好,陆憬携了她在王府用膳。

原本与陆憬同桌进膳已是煎熬,加上一位不苟言笑的靖平王,顾宁熙只当以毒攻毒,更加无所谓起来。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靖平王府的饭菜意外合她的胃口。为着陆憬,王府特意备了两份菜式。靖平王出身北梁,他那半自是便北梁的口味。虽与徐州城中菜式还是有些偏差,但顾宁熙竟很是喜欢。

她夹在陆憬与靖平王之间,有侍女布菜,便安静低头用饭,也好避开他们二人的目光。

这一顿饭无甚君臣规矩,顾宁熙发觉陆憬与靖平王私交深厚。

从大梁至北齐,顾宁熙还是头一回吃上这般合心意的一顿饭食。

用罢晚膳,夜色已笼罩皇城。

谢谦亲自送了他们二人出府。

“王叔留步。”

王府外,谢谦目送马车离去,方吩咐人关了府门。

今日见到这位顾家姑娘,倒是乖巧。既是跟在陛下身边的人,若有机会还是需再试探一番,以求没有闪失。

他想起锦囊留在了偏厅,回去寻之时,侍女方在收拾膳桌。

“王爷。”

察觉到主子的目光,侍女倾倒的动作一顿,惴惴不知是否做错了事。

谢谦却未语,顾家那位姑娘的位上,碗盏中藏了些许冬菇。

看起来,侍女夹去的这道烩时蔬她是一口未动,只小心掩了起来。

是出于礼数么?

忆起些许往事,谢谦的神情不知不觉变得柔和。

高进摇头,并不敢通传:“陛下尚在处理朝政,传令过不见人。”

“好。”

她立在书房外,看着浮云流转,安静等候。

随着天边光亮淡下去,心绪一点一点归于平静。直到暮色四合,帝王开恩召见。

“陛下何意?”

书房中,唯他们二人,她只向帝王问出了这一句。

御案后的君王不答反问:“朕记得,顾家有唤作顾瑜安的姑娘,不是么?”

帝王轻描淡写一语,欺君之罪尽显。

理智回笼,所有的愤懑与屈辱压下,顾宁熙心底陷入一片冰寒。

“自然有。”她道。

像是早有预料她的答案,陆憬淡淡道:“那便退下。”

会有“顾宁熙”替她赴任,而留在宫中的,只能是顾瑜安。

“倘若,”顾宁熙直视陆憬的眼眸,最后道,“倘若陛下有朝一日厌烦,是否可以放臣出宫?”

有了名位,终身都要锁在这座皇城之中。

陆憬居高临下,目光中带有怜悯:“怎么,瑜安已沦落到要等人厌弃?”

同兄长打过招呼,归云院内,顾宁熙瞧着那份调任的公文,仍觉有些不真实。

“后日便要启程?”顾宁婉讶然。

“走的是急了些。”行囊一时不知该从何收起,好在檀佳处事周到细致,请示过顾宁熙,先行带人忙碌起来。

“你这一去,大约要多久?”

兄长问及,顾宁熙摇头:“不好说。”

工部什么消息都未透露,她也是一问三不知。

她收整好公文,却想起了另一事。

今日御书房中,陆憬无故问起京郊堤坝修筑一事。

那么自己自请往京郊,他必定是知道的。

半月前她于陆憬书房中见到那封请修水利的奏案,便动了心思。

稍加利用清涵郡主议亲之事,虽有康王的名目遮掩,但此事确实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