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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匠们不敢不尽心。

一队队侍卫巡查井然有序,许是因为陆憬在府上,王府戒备愈发森严。

“那一处可是苏小姐的院落?”

顾宁熙远远指了指有灯火的一方小院,虽说离得不近,但隐隐可见其中的精致气派,像是女儿家的住所。

林嬷嬷道:“表小姐的院子在西处,不在此。”

同在王府中,但一东一西隔着,除了表小姐特意来请安,平素也甚少遇到。

顾宁熙觉得奇怪,靖平王至今未娶,后院也无侧妃侍妾。

这般规格的院落,不像是王府寻常人能住的。

温嬷嬷显然不愿多提,顾宁熙未多追问。

“娘娘请。”黄昏时分,帝王御驾至长庆宫中。

温嬷嬷带人接驾,小心禀告道:“回陛下,娘娘尚在御园,老奴已差人去请。”

“不必了。”估摸着人还生着气,陆憬大约知道她在何处,“朕去寻她便是。”

离长庆宫最近的一处御园中,新扎起了一架秋千。

“奴婢叩见陛下,陛下万安。”

圆桃自觉退开,顾宁熙安坐于秋千上:“陛下万福。”

自从靖平王府回来后,她在马车上随口向陆憬提及了此事。

不出两日,陆憬竟真的命人为她搭起了架秋千。

“天冷,也不加件衣裳。”

圆桃难得乖觉一回,跑回长庆宫去取娘娘的披风。

“出来时不冷。”顾宁熙心安理得地由帝王推着秋千。

“就这么喜欢这里?”

“陛下的心意,能不喜欢么。”

虽是奉承之语,但听来格外顺耳。

顾宁熙比了比,道:“我还想在这儿挂一串铃铛。”

跟靖平王府相比,她总觉得少些什么,找不回那日的感觉。

陆憬无有不应:“王叔府上的东西,你倒瞧什么都好。”

饮食如此,连架秋千亦如此。

顾宁熙没有否认:“还好有陛下的面子。如若不然,我怕是连王府的大门都进不去。”她与陆憬透了句心里话,“毕竟我是顾家女,王爷大约也不想见到我。”

顾顾两家的恩怨,是剪不断理还乱。

偏生父亲还要他们兄妹二人与靖平王交好,着实为难。

“并非如此。”陆憬却道。

暖阁中收拾得甚是雅致,留了几名侍女于外间侍奉。

顾宁熙在贵妃榻上坐下,闲来无事与圆桃开始打双陆。

再往前不远就是靖平王的致清院,陆憬大约就在那处议事。

六部与翰林院同在宫城脚下,闲暇时分,顾宁熙受刘喻之邀,往翰林院弈棋。

自他们二人在宁国公府寿宴相识后,刘喻一直惦念着那盘未尽的棋局。因顾宁熙称病,故而未能相邀。

二人对弈互有往来,顾宁熙胜四负六。

她落下一枚黑子,对侧清俊温润的公子出身清贵文臣世家,同谢谦一样为陆憬伴读。只不过谢谦作为新胜的少将军,盖去了他大半风采。

棋品见人品,二人弈棋时从不谈其他,心底渐有惺惺相惜之感。

“承让。”顾宁熙险胜一招。

二人细细复盘眼前棋局,他们分出自齐梁,彼此切磋能进益不少。

估算着到了时辰,顾宁熙起身:“我先回工部,告辞。”

刘喻礼貌颔首:“改日再与顾公子切磋。”

顾宁熙笑着应下,又道:“我有一事想请教刘兄,不知可否?”

“自然。”“二哥。”顾宁熙弃了车驾,将平淮留在了宫墙外。

身后那道宫门离她愈来愈远,巍巍皇城,长长的宫道似乎走不到尽头。

无需人引路,朝宸宫她来往过数次,却从未像今日这般觉得陌生。

“顾公子。”高进候在书房外,稍稍一礼。

“我要见陛下。”待到了靖平王府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