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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完,宫中备下的寝衣为绯红一色,熏了陆憬偏好的香料。

这么多年,倒是未变过。

墨发以两枚金簪固住,顾宁熙顺从地由陆憬横抱起,带去寝宫之中。

“陛下就不怕臣动手?”

这是她今夜唯一一句主动开口。

“自然。”

金簪卸下,墨发倾泻,绯红的寝衣滑落。

顾宁熙闭上眼眸,无力、屈辱之感席卷而来,承受着床笫间的一切。

父兄驻守徐州城中,还有徐州二十万百姓。

徐州为兵家必争之地,连年征战,百姓从不知海晏河清、天下太平为何物。

她与二哥固然是北齐牵制父兄的人质,可百姓、家族何尝不是他们的软肋。

“呜……”

再如何权衡清楚利弊,此时此刻在帝王身下,仍不由露出几分软弱来。

低低的泣音隐于枕畔,于帝王而言,只是一夜欢好。

顾宁婉说着便要吩咐徐叔,顾宁熙笑了:“二哥,我们两个同时出城,你让北齐朝中怎么想?”

魏宁侯府新立,朝野上下多少双眼睛盯着。

“我一人去即可,二哥留在府中便是。”

“那好。”瑜安完全可独当一面,顾宁婉没什么不放心的。

“京郊路途远,明日我或许来不及归府,在外头歇一夜也未可知。”

顾宁婉不疑有他:“你带上平淮,正好出去透透气,府中有二哥呢。”

“好。”

事情敲定,汤羹仍是温热的。

翌日晨起,顾宁熙吩咐檀佳简单收拾了两日衣衫,随她出门。

顾宁婉让账房拿了凭证:“要多少银子,去票号支取即可。”

“二哥放心。”

目送顾宁熙的马车远去,顾宁婉笑着摇了摇头。

他这个妹妹,做事从来都放在前处,占得先机。

田产是早晚要置办的,借此也正好告诉北齐朝廷,顾家会在皇都久居,彻底归顺之意。

可他不会想到,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顾宁熙吩咐马车调转方向。原本出城的马车,停在了颐平楼外。

这是她昨日来过的那间茶楼,品茗觉得尚可。

雅间内,顾宁熙对檀佳道:“你们二人先去京郊,打问几处地价。”她有条不紊将事情交代清楚,“明日此时在颐平楼等我。若我不在,就向府中报句平安,称事情未办完,再等我一日,可明白?”

“是,只是主子……”顾宁熙显然有事隐瞒,檀佳看出她不愿多言。虽心中忧虑,还是将涌到嘴边的话咽下:“奴婢明白。”

“你们二人行事要留心,切莫对外泄了身份。”

“是。”书房内,顾宁熙奉旨磨墨。

绣摆处刺绣上精致的兰花,美则美矣,多有不便。

陆憬在阅奏疏,顾宁熙倒没什么探寻的兴致。

毕竟在她面前无需避讳的,大多是些无关紧要的内容。

殿中偏于安静,陆憬只留了她一人侍奉笔墨。

“近日都忙些什么?”

陆憬主动开口,顾宁熙恭敬道:“陛下命眼线回禀即可,何必费心问臣呢。”

她的语气十足十的恭顺,偏生说出来的话不尽如人意。

“朕若是非要听你说?”

陆憬手中御笔未停,语气却冷了两分。

顾宁熙无意触怒他,张弛有度:“闲来无事,在府中读些杂书罢了。”

“怎么,读书读到要典卖物件?”

顾宁熙了然,出了魏宁侯府,陆憬果然还是有眼线盯着她。

她从容跪下:“陛下恕罪。”

既已跪伏过一次,迈过这道坎,余下的倒没那般难以承受。

裙摆随着顾宁熙的动作铺开小半,像开了半数的花。

面前之人虽跪,但眼底压着的从来不是臣服之色。

陆憬瞧得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