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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快,多少王爷勋贵一朝成了阶下囚,抄家时那珍宝是整箱整箱抬出,流落到民间的也不少。他见得多了,这等宝贝可遇不可求。

心底已然赞不绝口,掌柜接着打量眼前的客人。观这位公子周身气度不凡,旁边还跟着个不好惹的护卫。

顾宁熙有分寸,她从宫中戴出来的首饰,挑来典当的都是小件,再三确信无宫廷印记。

心中打过算盘,顾念着客人身边冷脸的护卫,掌柜面上不动声色,说了个尚可的数。

价钱比顾宁熙预想得漂亮许多,只是掌柜既然立刻愿意出这笔现银,当然还能往上加一加。

自家公子说价,平淮帮不上什么,直直听着。

掌柜擦了擦额上汗,伙计则给顾宁熙添茶,一脸叹服。

难缠的客人他见得多了,还没见过这般厉害的。眼前的公子年岁也不大,气定神闲,竟能将大掌柜逼得一让再让。

最后掌柜收了东西,价格比他最先的数目高出了四成。

不过他也不会白白吃亏,有言在先,若顾宁熙要赎回,须得付下三倍银子。

顾宁熙自然答应,平淮接过银钱,银货两讫。

陪着笑送走了人,掌柜亲自将饰物收入库房之中。

方才那位公子摆明了不会再要这些宝贝。

毕竟好东西不愁售,他只消在自己的珠宝铺子好生放上一段日子,待价而沽,总归能有笔不错的盈余。

平白得了八百两银票,顾宁熙神清气爽。只可惜那支金凤步摇还有其他几枚簪子不便脱手,如若不然,进项远不止此。

钱袋子鼓了,无需动用兄长给她的银钱。

顾宁熙将几家书铺一路转过去,虽未寻到心心念念的《六略兵法》,也还淘换到不少喜欢的旧书。

兵法孤本本就难遇,全凭运道。顾宁熙并不灰心,付了银钱,掌柜殷勤地主动将厚厚两捆书直接送去魏宁侯府。

这一日收获颇丰,用的还不是自己的银子。

顾宁熙逛够了,寻了家茶楼歇脚,包下了二楼最好的雅间。

她要了一壶清茶,给平淮另要了两壶酒。

推开临街的窗子,顾宁熙看着街上行人熙熙攘攘,往来大多衣着富丽,一派安乐。

不似徐州城中,总像蒙上了一层灰色,百姓时时惊惧着战争再起,羯族肆虐。

这样安宁和乐的景象,怕是终他们一生都难以看见。

“回府罢。”顾宁熙忽然失了兴致。

于她而言,魏宁侯府不过落脚之处,从不会是家。

如果说那日见到图纸时她有三分怀疑,当面试探过周郎中后便是五分。

昨日她去库房,誊抄了周郎中最近借阅的所有古书名录。

但凡这几月来是她从库房中取阅的古籍,周郎中随后看过的有十之六七。

她回忆起车驾被林扬撞上的那一日,她正好在库房外遇见过周郎中。

他说,近一月来,库房的借阅册上顾大人的名字是最多的。

第 46 章 对峙

今日是顾宁熙作东,她当面相邀时,请了对面的周郎中定了地方。周郎中没有推辞,挑了顾宁熙从未去过的兴和茶楼。

夕阳西斜,清静的包房内,周郎中比顾宁熙早到了一刻钟。

彼此略略见过礼数,周郎中神情温和,当先笑道:“方才我见顾大人走来,倒不由想起自己年轻时读书进学的样子。一晃十几年过去,当真是光阴如梭。”

他望面前人青绿色的六品官服,还有年轻朝气的面庞,感慨道:“顾大人年少有为啊。”

“周大人谬赞了。我资历尚浅,经验更是不足。往后若遇到困惑,还得望周大人不吝赐教。”

周郎中不紧不慢饮了口清茶:“顾大人说的哪里话?能与后辈切磋,亦是吾之幸事。”

用晚膳时,顾宁熙用银勺有意无意搅着手中汤羹:“二哥,明日我想带人先去京郊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