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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瑞王笑意盈盈,“别总是为难长瑾。”

宾客们自然应和上王爷的话,各自散开,气氛愈加热闹。

谁都知道顾长瑾在这等席上,出了名的不近女色。偏生他只要轻轻巧巧坐在那里,就能勾得女郎无数芳心。年轻的世家子弟们好玩,几杯酒下肚,难免起哄,要舞姬为他侍酒。

顾宁熙对瑞王遥遥一敬,瑞王极给她面子,满饮了杯中酒。

他把玩空酒盏,着实喜欢长瑾在席间,看着当真是赏心悦目。

换上一支新曲,舞姬们水红色的裙裾随着乐声旋转飞扬,舞步华美却丝毫不显凌乱,似开了一朵又一朵的娇花。

天家享乐,顾宁熙一想到如此繁复的舞蹈排演便觉头疼。

相府四姑娘陈沁虽为庶出,姿貌平平,生母更出身微贱,只是外头买来的歌伎。但这门婚事,实打实是顾宁熙高攀。

陈府的小厮在前引路,荷花池畔,陈沁见到未婚夫婿,脸颊浅浅飞起红云。

午后的会面是父亲允准,又在陈府中,不必害怕有人说闲话。

“顾郎。”她福了福身子,赶忙让侍女给郎君斟茶。

她在府中并不受宠,纵然同于女学读书,却完全不能与素有京都才女之名的长姐相较。父亲为她定下的这门亲事,她已经足够欢喜。

陈沁让出位置,见顾郎去瞧自己写的诗帖,羞涩地低头一笑。

顾宁熙闲闲翻过几页,陈沁的字端庄娟秀,很有长进。未及笈时,她于后宅总是谨小慎微,不敢有任何盖过长姐的地方。也是到了定亲后,主母为她操持婚事,教她出嫁之仪,才渐渐自在些。

顾宁熙从不吝对陈沁的夸赞,笑语几句,从袖中取出了一小方锦盒。

“生辰礼,瞧瞧喜不喜欢。”

她这样提,原本有些犹豫的陈沁才免了顾忌,小心翼翼接过。

打开细观,是一支碧玉玲珑簪。玉质尚可,只是细腻的雕工与出彩的式样,让这枚簪子格外不同凡响。

陈沁又惊又喜,她前日的生辰,母亲忙着为长姐议亲,管事们自然也不在意。只有膳房做了碗长寿面送来。

“是郎君亲自画的图样吗?”

顾宁熙颔首,陈沁望入她的眸中。

这种被人放在心上惦记的感觉,真好。

为着见顾宁熙,陈沁今日着意装扮了一番。一袭水绿色绣芙蓉的对襟长裙,恰与这支碧玉钗相配。

“郎君为我簪上吧。”

闺阁家女儿的情趣,顾宁熙在她发髻上寻了个合适的位置。碧玉簪在乌发间,坠下精致的银流苏,簌簌作响。

珠钗华美,落于花廊下陈大小姐的眼中,却是庶妹配不上这支玉簪。

碧波荡漾,亭中的郎君低眸浅笑,一如初见般,叫人再挪不开目光。

陈大小姐绞乱了手中锦帕,倘若父亲犹在盛时,必能提携顾郎,一路入阁拜相都未可知。

若是这样,她与他或许不会错过。

可惜,等不了那般久了。

母亲的教诲犹在耳畔,顾郎再好,如何能比得过承平侯府嫡子。

少女极轻一声叹息,散于风中。

“走吧。”

能安坐席上者,少说也是二品大员。

这样的官场,她起初不够适应,渐渐也就随波逐流,酒量多多少少练出了些。

琼林宴上备着数种宫廷佳酿,一坛坛送至席上,这一坛新开的酒有些烈。

还未休息过片刻,望自己手中再度被斟满的酒盏,顾宁熙心下微不可察叹了口气。

无处藏身,她思忖着应对之道,否则今夜恐怕要大醉归府。

酒醉还在其次,若是露了什么破绽……难得的三日休沐,顾宁熙有正事要办。

辰时光景,牙行的刘管事已经候在了顾府前厅。

顾宁熙换了身绯红色的常服,她名下现有两间铺子,皆是通过刘管事从中牵线,双方业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