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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让察言观色,虽说后宫眼下是无人,但这位娘娘也未免太安生了些。

陆憬拨动茶盏,今岁新贡的衡山明茶香气清郁,倒是凝神静气。

“明琬宫中,今日有何动静?”

帝王问及,秦让一时答不上话。

“陛下恕罪,奴才这便着人去问。”

陆憬未置可否,书案空着,也没什么练字的兴致。

不多时打探消息的人便回来:“回陛下,宸妃娘娘觉得宫中的桃花酥样式不错,想要学一学。”

“膳房午前派了位点心师傅去,现下正学了一半。”

陆憬放了茶盏,白瓷的茶具碰在案上,声音清脆。

已经空闲到学做糕点,她倒是真舒坦。

秦让硬着头皮,继续道:“启禀陛下,明琬宫还想请一道旨意。”

“何事,一并说罢。”

“宸妃娘娘道眼下小厨房能做的花样不多,想要再周全一二。”

殿中安静片刻,陆憬顺一口气,道:“准了。”

“奴才领旨,这便去安排。”

秦让欲退下,帝王又道:“罢了,再告诉膳房,拨两位御厨轮番去明琬宫当差。”

“是。”

秦让含笑,后宫中就这么一位娘娘,膳房如何能不上心。

“陛下,不知今日的晚膳……”

“照旧,在偏殿即可。”

“奴才省得,奴才告退。”

“这一处。”几份要紧的书案置于御书房案头,谢谦往金平府稽查科举舞弊一案,尚未有可靠消息传来。不过以巡检赋税为名,倒是敲出不少心虚之徒,补上数笔钱粮。

帝王回过金平府的书信,近来朝中政事大体平顺,唯有户部稍稍棘手些。

“什么时辰了?”

“回陛下,未时二刻。陛下可要用些茶点?”

秦让换了新茶,说来膳房最近为了讨宸妃娘娘欢心,琢磨出不少新鲜花样,陛下还能沾一沾宸妃娘娘的光。

“不必。”

秦让退下,陆憬换过一本户部奏案。

户部官员本就青黄不接,又撤了几位首辅余党,眼下更无可用之人。

已经到三月里,去岁的税赋明细户部仍未点算清楚,借托国丧之名,多有延误。

好在鱼鳞图册将近编纂完毕,耗费数年之功,终归值当。

户部人手不足,已从其余五部中借调。

陆憬批复一封奏章,户部的烦心事又何止这两桩。

顾宁熙顺着他的目光听得认真,眸中亮晶晶的,似清泉般澄澈灵动。

她从帝王掌心取过一枚白子,指尖划过的一刹,心头泛起阵阵涟漪。

鬓边的簇簇流苏随女郎的动作微微闪耀,帝王想,他们天长日久,有许多时间慢慢指教。

六月盛夏,湛蓝的天目中少见流云。

未时光景,昭王府书房内用了冰,很是清凉。

知道昭王殿下此时得闲,谢谦到书房入见。今日并非商议政事,而是与昭王殿下论起明日庆功宴的安排。按理来说昨日便可庆贺,只不过因为殿下在宫中,便推迟了两日。

他望见殿下书案上新摆着的一架紫檀木水车,笑道:“殿下何时得了这么个宝贝?”

有昭王殿下首肯,谢谦不由仔细打量起来。

“这是紫檀木所做吧?”

为着要修复木战车,谢谦跟着顾大人虚心学习,对木料已懂些皮毛。

面前的这架水车不单用料考究,而且匠心独运,雕工更是细腻,细节处无一不圆满。这样一架巧夺天工的水车,而且就正正摆在殿下书案上最显眼处,谢谦想留意不到都难。

陆憬一笑:“这是元乐所赠。”

“顾大人做的?”谢谦惊叹,再度打量,“顾大人竟有如此手艺。”

不过也说得通,谢谦回忆起顾大人画的图纸,那一招一式甚是娴熟。

怪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