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30(10 / 31)

从前种种不经意间串联成一部分,在寒风中愈发清晰。

顾宁熙在自己的院内用过午膳,等到未时光景,嬷嬷会再来教导入宫的礼仪。

她应一句好,只道自己要午憩,屏退了屋中侍女。她将多余的银钱放入榻边暗格,没有自己的吩咐,此处不会有人擅动。

一一摘下玉簪,透过铜镜,顾宁熙望见屋中案上摆着的两册宫规。

粉玉的一副璎珞推入妆匣中,顾宁熙神情平静无波。

他大约也还是从心底觉得,自己配不上他吧。

顾宁熙眸光微闪,递了块糕点给她:“无妨。”

早起对她来说不是难事,日日踏着晨曦出门,还有些从前去户部应卯的熟悉感。

有时候她看花叶上的寒霜,恍惚间都觉得眼下的日子是一场梦,醒来时她还是户部的五品郎中。

顾宁熙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不过到底人在屋檐下,无伤大雅的事,顺顺无妨。

宁远伯少理后宅事,她对于秦氏总归要敬上三分。

她没有那般有恃无恐的底气,只能自己拿捏着分寸。

向菱也道:“三姑娘日日请安,其他几位姑娘总不能干看着,这几日都到得齐全。”

顾宁熙笑了笑,一日日下来,不知是谁更难捱。

她摘了耳饰:“去夫人那儿告禀一声,明日我想出府走走。”

向萍应下,立刻打发院中丫鬟去了。

松雅院内,秦氏烤着火:“去便去罢。”

想起丈夫的言语,她不情不愿应下,命人明日备好车马。

在一旁练字的顾姗听得话语,立时凑上来:“母亲,我也想出府去。”

国丧过后,临近年关,云珮阁和月琅斋听闻进了好些时新首饰。顾姗按捺不住,丫鬟婆子去采买哪比得上她的眼光。

秦氏没好气:“明日还要进学,你那课业完成了?”

大晋兴女学,京都有明安、明义两处女子学堂。世家贵女多有入学者,秦氏亦送了膝下几个女孩去明安堂。

原也不指望能学出什么名堂,等过了笄礼定下亲事,差不多便到此为止。

“母亲……”

顾姗贴坐在秦氏身侧,抱着人胳膊磨缠。

架不住小女儿一通撒娇,秦氏允诺道:“等你完成夫子的课业,我便带你去云珮阁挑一副璎珞。”

在裕水岸旁捧着一盏莲花灯时,顾宁熙忽而就不敢轻易许愿了。

她望了望依旧立于身侧的白衣郎君,一如那日在天齐庙中。

手中的莲花灯做得不算精致,顾宁熙默默闭上眼,几息后复又睁开。

她蹲下身,精致的袖摆拂过,将那盏花灯轻轻送入水中。望它顺水飘远,与河上花灯渐渐合于一处,汇成一道光海。

顾宁熙垂眸,此处僻静些,像偶然觅得的桃源,又像是卷入风波前最后的宁静。

她无声叹息,既然脱身不得,看来宫廷泼天的富贵,老天爷是执意让她享一享了。

再抬眸时,女郎已收整好所有情绪。

莲花灯在夜幕中散着微光,寄托着一道道美好愿景。

陆憬为她扶正鬓边一支珠钗,她似乎总有些未尽的心愿,想要求向神佛。

“还有什么想要的?”

顾宁熙由他动作,帝王的话语落至耳畔,她只道:“没有了。”

“上次在天齐庙中的愿望,已经实现了。”她自嘲地笑笑。

莲花灯随水波荡漾,顾宁熙望了一会儿,安静道:“时辰不早,我……们该回去了。”

清冷的月光下,两道身影并肩偕行。

顾宁熙有些倦,失了说话的兴致。

马车穿街过巷,宁远伯府为三小姐留了一扇角门。

踏着月色,那抹窈窕身影渐消失在视野中。

马车内似乎还留着茉莉的香气,陆憬凝神许久,唇畔浮起清浅一抹笑意。

那时在天齐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