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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晃至姜虞的右手上。

姜虞手上的肌肤与她的脸别无二致,肤白如雪,想来应是十指不沾阳春水。

沈知书这么思忖着,又想,不知这双手拉不拉得动弓。

“瞧我什么?”她半天没下文,引得姜虞出声询问。

沈知书眨眨眼,将思绪收回来,补全了下半句话:“我瞧殿下十指纤纤,想来从未做过粗活,日日锦衣玉食,倒令我有些艳羡。”

“羡慕我的生活么?”

“不,仅仅是羡慕殿下的手。”沈知书笑道,“这样的一双手,想来弹起琴来时极其赏心悦目。不像我,怕是一碰琴,琴弦便断了。”

“嗯?”姜虞淡声道,“我倒是羡慕将军的手。”

“哦?这话从何说起?”沈知书有些讶异,“我的手有什么好的呢?疤痕粗茧无数,又不好看,又扎得人不舒服。”

“舒服的。”姜虞滞了一下,声线四平八稳,“将军的手粗粝,所以……感觉很强烈。”

沈知书:……?

姜某人怎么总是口出狂言?她想。

照理说自己应当已经习惯了,可——见鬼的,谁能习惯这种“狂言”,她认谁做娘!

大概是管别人叫娘的场景有些滑稽,沈知书不由得失笑,唇角微微勾着,垂着的面庞摇了两下:“殿下说话一如既往的直白而突然,向来是未加修饰,想到什么便说什么。”

姜虞不置可否:“所以希望将军也能有什么说什么。”

沈知书挑眉问:“那你知晓我现在在想什么么?”

“不知。将军不妨告知于我。”

“我在想……”沈知书道,“我期望姜无涯今夜能宿于将军府,却又不和我一张床。”

“为什么期望她睡这儿?”

“这将军府太大太空,有朋友相伴便不孤独。况姜无涯是个很好的人,与她相处格外松愉。”

“那为什么又不愿与姜无涯一张床?”

沈知书一五一十:“因为我睡不着。”

姜虞直愣愣问:“为何睡不着?”

“前头不是说过了?”沈知书笑道,“姜无涯记性似乎不是很好。”

“那……”姜虞道,“将军再靠近一点。”

“嗯?”

“将军睡不着是因为不习惯于我身上的气息。那么再靠近一些,想来会熟悉得快一点。”

黑夜里的情绪似乎总会荒谬而肆无忌惮一点。

沈知书垂下眸子,轻轻上前一小步,余光瞥见自己的影子也跟着上前,逐渐同姜虞的融在一起。

“嗯。”她问,“然后呢?”

“然后你低头。”

沈知书沉沉看着姜虞,眸底意味不明。她依言垂下脑袋,唇瓣隔了几厘,从姜虞的耳侧轻轻擦过去:

“然后?”

声音近乎于气声,缱绻地响在身侧人耳畔。

她脑袋慢慢下坠,最终搁在了姜虞的肩窝里。

姜虞眨了眨眼:“然后——气息应当更浓一些,是么?”

话音落下,她的手缓缓上移,覆上了沈知书微弓着的脊背。

沈知书从嗓子底闷出一声含糊不清的“嗯”。

属于某人的体温隔着衣物轻轻巧巧透过来,传到她窝在姜虞肩头的下半张脸上。

她兀自感受了会儿,忽然听见姜虞问:“将军累不累?”

“嗯?”

“将军比我高上许多,头这么靠着,累不累?”

“不累。”沈知书抬起脑袋,“殿下并不矮,在寻常人中也算得高挑。”

“只是与将军一比便显得矮了。”姜虞想了一想,“那我踮一下脚。”

沈知书道:“不必。”

姜虞昂头看她。

沈知书睨她两眼,直起身,忽然伸出胳膊,微微俯身,一个用力,揽着姜虞的腰,将她抱了起来。

她将姜虞往上举着,直到她俩平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