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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妨。”姜虞道,“我这才知晓,原来在将军心内我们并不熟,将军自始至终并未拿我当朋友,这几日的融洽相处都是我的一厢情愿。”

“并非如此……”

“那便请将军解释解释,什么叫‘并没有那么熟’?”

……倘或不解释清楚,自己估摸着便要失去这个朋友了。

沈知书眼一闭,牙一咬,狠心道:“殿下知晓你身上有一股异香么?”

“嗯?”姜虞诧异道,“不知,旁人从未与我提起。”

“我原想问殿下用的什么荷包,却又发现这香气并非是从荷包里散出的。”沈知书吸了一口气,“长话短说便是,它会令我想起西北的雪松林。”

“是如此么?”

“是如此。所以……殿下,我说的不熟的意思是,我并未习惯雪松香。与殿下同榻而眠时,闻着被褥里这不属于自己的另一道气息,会睡不着。”

“果真?”

“千真万确。”沈知书道,“我现如今对殿下毫无保留了。殿下若是不信,我也没其他法子。”

她垂眼瞅着姜虞,跳跃着的火舌将她的瞳眸染成了栗色,里头盛着的情绪推心置腹,赤裸裸摊在另一人面前。

这是自己头一回将话说得这么实诚。她想。

而实话实说的感觉也并非自己原以为的那么糟。

话出口的时候,身上明显一轻,随之而来的是一阵难以言述的松快,就好像将裂未裂的薄冰终于消融,春溪从山顶滑下来。

沈知书眨了眨眼,看着姜虞将桌上的笔执起又放下。

……这位长公主是在手足无措么?

不会吧,她一向镇定,自己从未见过她发慌。

姜虞缓缓呼出一口气:“所以将军并非与我有隔阂,而是抵触于我身上的气息。”

“不是抵触,就是……”沈知书顿了一下,道,“不习惯。”

“不习惯的话,习惯习惯便好了。”姜虞道,“这不难,我这儿有个法子,将军可想听?”

“哦?什么法子?”

“我先确认一下……”姜虞淡声问,“将军确实拿我当朋友,并且愿意与我成为至交,是罢?”

沈知书脑内警铃大作,机械性地点点头,便见姜虞樱唇轻启,轻轻吐出几个字:

“将军多感受感受,便好了。”

第57章 “将军伺候我。”

有只红烛颤巍巍燃尽了,屋内暗下去一点。

沈知书垂眸看着眼前人,忽地抬手抚了一下她的发顶,嗓音压得低低的:“怎么感受。”

“比如……”姜虞顿了一下,“将军站得离我近一点。”

“嗯。”沈知书依言上前一步,“然后呢?”

然后——

姜虞仰起脸,声线轻而淡:“我的气息浓一点了,是么?”

是的。

雪松气骤然浓郁,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像是冬天里刚穿过山野的飓风。

沈知书眨了眨眼,恍然回过神。眼前的脸澄澈白净,边沿细小的绒毛被烛光勾了一圈模糊的边。

她不由抬起手,抬到一半又顿了一下。

姜虞的视线跟着沈知书的手缓缓上移,又垂落下去,沉默了会儿,轻声说:“将军的手与寻常人不同。”

“嗯?”

“格外大,也格外粗粝一些。”

沈知书垂在身侧的手指捻了一下,将五指摊开,递到姜虞面前。

“那是自然。”她笑着说,“手掌不大拿不了刀剑,加之常使的长枪有四五十斤,掌心与指尖的茧子自然会磨出来。”

姜虞的视线在上头静静驻留着,看了会儿,淡声问:“磨出茧子时,疼不疼?”

“习惯了。”沈知书道,“倒是没磨出茧子时,兵器与皮肉摩擦,疼得很。磨出来后反而好些,苦楚皆被茧子挡住了,故而感受不到什么。不过我瞧殿下——”

她的目光下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