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逼问,“那你是谁!”

那人回过头来,望着抖动剑尖,他丝毫不惧,一眼便望进他眼睛里,漠然启唇,“我是他弟弟。李还柳。”

沈执白气得身形不稳,摇头后退,“你骗我。李还孤哪来什么弟弟!”他眼中冰冻凝滞,字字皆寒,“你骗我。”

“你当然不知道!”

一声怒斥落地,沈执白骤然僵住,他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人的平静碎成一地,嘴唇颤抖满目怒色,“他怎么会让你们知道他有个天生厄命的弟弟!”

在沈执白愈发茫然震惊的眼瞳里,倒映着一片漆黑的李还柳。

李还柳侧身闭目,费力将火气压下几分,侧眸朝自己那不知一切的徒儿蔑然笑道,“说我天生厄命,将我藏在玉眉峰后山,要我一生就这样苟且过活…他凭什么。”

他近乎咬牙切齿,恨意滔天,挤出几字。

“他李还孤凭什么。”

沈执白怔愣地看着李还柳迟缓抬起头,轻蔑甩袖就像是毫不留情地将往事甩上一个耳光,不屑又恨极了。

接着李还柳冷眉,快步朝着旧殿走去,沈执白眸光慌乱伸手要拉那人,“你要做什么!”

那映在他眸中的眉眼似乎因他而凝滞了一瞬,那人就呆望着他扯到自己衣袖的手,不知想起了什么,黯淡眼底翻涌起玉眉峰的山色。

许久,李还柳像是叹,又像是笑了。他侧着半张脸,浸在影中,声音淡淡,“我已知道了,此剑能毁天命,我知道你想要去做什么。”

他停住,“蠢。”

沈执白愕然看着他,而李还柳指尖蜷了蜷,终还是紧攥住,瞥他一眼,怒火藏在紧咬的牙关里,“若毁了你的天命,你以后还做什么君王。”

沈执白想都不想就答,“那便不做。”

四字一落,李还柳看着那双澄澈坚定的眼眸终是动怒。

他猛甩袖挣开他徒儿的手,瞪着眼睛指着他,指尖哆嗦颤抖,怒斥道:“蠢极了!我平日里就是这么教导你的?!你以为你身上背负的天命是什么,它是你一个人的荣耀吗说扔就扔!”

明明句句皆是骂,可沈执白脑袋空白一片,他做不出反应,连一点气恼的感觉都没有。这些话任谁听,都太像是在恨他不争气。

太像、师父。

沈执白眼底忽然一酸。

李还柳偏开头,却也还在念叨着,“…你那样的天命,千百年也难出一个。”

说着说着种种感受如漩涡将他卷入,李还柳想起了自己的天命,目中孤寂不甘,无奈教导身后人:

“你那天命肩负着更大的责任,若毁在此处你还觉得自己很了不起吗?枉费我往日同你言语天下,蠢。”

李还柳恨恨扔出这最后一字,咬牙平复气恼,满不在乎要朝着旧殿走去,但衣袖又被扯住,这回是轻轻的。

李还柳有些不耐烦,一回头,是他那徒儿迟疑着凝住眸光,艰难望着他出声,“那你进阵眼——”

话自己停住,沈执白这时才发觉根本不知该怎么问,眼底泛起的酸意大约早已把师父的答案感知分明。

师父此刻进阵眼是为——

李还柳陡然蹙眉,周身气息疏离冷漠瞬间拒他千里之外,沉声道:“不是为了你。”

他好似一点波澜也没有,冷漠地看着他那徒儿低下头,眼尾一滴泪挂上月色,而他徒儿快速用手心抹去。

李还柳的眉拧得越发难解,唇间张开一条缝又紧抿住。他背过身去,抬脚跨入殿内阵眼之前还是松开了紧攥着手。

“我要借此剑毁了我那天生厄命,能终结它还能全身而退…我求之不得,好事一桩。…至于你,待在这里不准进去。”

李还柳说罢便走,再也没回头。

……

沈执白就这么站在旧殿前,风将破窗吹响千千遍他就听上千千遍,脸庞全浸没晦暗里,谁也看不清他的神色。

他看不到岁戟带着人前来,但岁戟却能看到他、以及他手里那柄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