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川止从地上摸过冷冰冰的石头小人儿强行抱着,“若活着不如死了,那便不会怕死。但若每日有吃有喝有觉睡,拈花逗鸟逍遥快活,死了就有点可惜。”
“你活着便是为了吃喝酣睡的?”白风禾蹙眉。
“那还能如何,我没家人亦没牵挂,也没什么恩仇要报,可不是就是吃喝拉撒便好。”云川止笑道,她说着涌出留恋,“只可惜,那碗红豆冰烙还未吃完。”
“如今一夜过去,想必早就化了。”
说到红豆冰烙时,她语气甚是凄然,白风禾听着无语半晌,心中不解,顿觉好笑。
人都要死了,还想着一碗冰烙,到底是没见过几分世面的下界人,白风禾头虽摇着,嘴唇却不自觉翘起。
但她很快意识到自己的松动,皱着眉头收了笑意。
身周再次万籁无声,两人并排靠着冰冷的墙,各想着各的心事。
“主人,我的头要掉了。”黑蛋儿有些气恼地说,然后挥动四肢挣扎,方才啵的一声从云川止怀里将自己拔了出来,一双短手去够自己的脑袋。
发出短促的尖叫:“主人,我的头掉了!”
云川止被它喊得一震,将怀里的头塞回它怀里:“给你给你,吵死了。”
一人一傀儡正你来我往争执,身侧却荡起股微风,云川止登时不再笑,偏头看向黑暗。
暗夜如方才似的寂静,但又似乎更为寂静,云川止忙伸手去摸,却只抓住一把冰冷的空气。
“门主?白风禾?”她倏地起身,伸开手臂上上下下地寻,然而一无所获。
糟了,白风禾被她看丢了,云川止拍了下大腿,急匆匆往前走。
“黑蛋儿,你看见门主了吗?”她一边摩挲一边问,肩上的黑蛋儿语气亦是严肃:“没有,主人。”
“你们呢?”她又问地上埋头狂奔的布娃娃们,娃娃们开不了口,黑蛋儿替它们摇头。
云川止很少慌张,但此刻却不禁慌了神,她答应了灵水和程锦书的,不能就这么背弃诺言,于是原地跪下,一手点了灯火,一手伸进口中咬破,在地上画起了阵法。
反正已经中了影妖的蛊惑了,有影子也无妨。
有了不死鸟眼泪的加持,阵法运作起来容易了许多,鲜血绘成线条,线条泛起荧光,
“星斗移宫,乾坤四向。东南做卦,西北为方。”她语速极快地念着心诀,而后掌心汇聚灵力,狠狠拍在阵眼,组成阵法的线条陡然扭曲,化作一点微光点在她眉心。
云川止便跟随着这一点微光,起身往黑暗中奔走而去,直跑得咽喉干涩方才停下,眼前微光向前漂浮,隐入一堵墙内。
四周不再安静,墙内隐约传来悲恸的哭声,云川止深吸了口气,闭眼穿过“墙体”。
再睁眼时,肩上的黑蛋儿捂住嘴巴,云川止亦是些许心惊,僵立在原地。
她俨然已不再身处仙殿之中,而是立于声势滔天,横尸遍地的“战场”,脚下是无数妖邪恶灵的尸体,层层叠叠如山般隆起,头顶万妖嚎哭,密密麻麻的邪物铺天盖地飞在半空,往天空尽头蔓延。
苍穹不见半点清透之意,巨大的血色的夕阳挂在天际,将长空染作一样的殷红,分不清是太阳的颜色,还是太多的血混在风中。
而那万妖之中,夕阳之下,有一人挺立在漂浮的剑上,乌发同玄色的衣袍混作一体,在身后猎猎作响,她手里没有武器,只用灵力在抵挡什么。
无数妖邪在她身周盘旋,像对着将死之人虎视眈眈的秃鹫,盼望着待对方断气后,将其拆骨入腹。
“主人,那是门主。”黑蛋儿眼睛比她好用,尖着嗓子喊起来,云川止挡着日光抬头,后背顿感寒凉。
玄色女子对面的正是白风禾,女人飞扬的发丝都透着邪气,眉峰高昂,红艳的嘴唇肆意弯着,哈哈大笑。
“师尊,我是你最爱的徒儿啊,你就让让我,给我一条命又能如何?”她声音穿透铺天盖地的妖邪,清晰回荡在耳边,仿佛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