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道士那里也塞了银子,陛下近来又疏于朝政,他只要再熬一段时间,等舆论随着时间平息,就能腾出手来整治谢钧这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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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谢宅又来了客,朱翊深涂得一张脸发黑。
谢钧抬眼一瞧,第一句话就是:“表兄下次还是别涂这么丑,瞧着有些令人反胃。”
朱翊深:“……”
很多时候,他都很想直接给谢钧这小子一拳。
聊了聊最近朝堂上的发生的事,朱翊深道:“雪花般的折子递上去,各方证据确凿,范光表留的小辫子太多,陛下那边快下决定了。”
谢钧点点头:“此事表兄不用再管,我会收尾的,不会闹太大。”
朱翊深见他这副气定神闲的样子,有些疑惑道:“我怎么觉得你近来心情不错?是有什么好事?”
裴合敬死在书房的时候,朱翊深明明年纪轻轻,却心慌了好几日,他是真怕谢钧提着剑把范光表给宰了。
如今谢钧瞧着却再镇定不过,讲究一个徐徐图之,不见此前的偏执,心平气和得很。
谢钧低头从案上抽出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写了许多字,答非所问道:“表兄觉得哪个字好?”
朱翊深摸不着头脑,随手点了一个“笙”,谢钧当即就提笔把这个字划去了,道:“多谢帮忙排除了。”
朱翊深:“……”
第162章 拥抱
乾清宫中, 朱道崇在案上那一摞奏折中随手抽两本出来,看了内容心口愈发烦闷。
地方官、言官一封接一封,俱是指斥范光表, 说他结党营私, 侵吞良田,甚至秋税也要搜刮一重。
朱道崇当然知道范光表不清廉, 甚至范光表贪的钱有一部分用于建他的道宫。
可这些天看到折子上列的数,范光表的胃口也太大了!
只要范光表不犯大错,朱道崇是不想动他的,左右他是向着自己, 会替自己办事的。但朱道崇想到去岁的天狗食日, 再看看折子上他贪的数目, 不由想, 范光表真的如他表现得那般忠心吗?
朱道崇正犹豫不决, 太监王德通传史道士来送丹丸, 朱道崇让他快些进来。
收了丹丸,服下两粒, 朱道崇顿时觉得心气顺了不少, 他见史道士与平日不同, 显得有些吞吞吐吐的,他皱眉问道:“是这丹药还是朕有何处不妥?”
史道士行了个大礼,跪伏在地:“丹丸是上上品, 陛下也龙体康健, 贫道只是有一事不知该不该说。”
朱道崇让他但说无妨,但等史道士一出乾清宫,朱道崇气得将满案的折子都砸在地上。
范光表他是想反了天不成?竟敢连史道士都要贿赂,他是要上蔽天听, 下框朝野吗?!
“范光表手伸得太长了。”朱道崇面色铁青,终于一拍案几,喝令道:“传旨——范光表卸去一应政务,留家反省,候朕发落!”
范首辅居家反省是震惊朝野的大消息,就连林蕴这个久居乡下的也听说了此事。
林蕴第一反应自然是替谢钧高兴,也替裴大人的证据派上用场而欣慰,但她也不免担忧,谢钧是个太能扛事的人。
他偶有在她面前露出点脆弱,但那都是些无伤大雅的小事,在真正性命攸关、血海深仇的大事上,谢钧滴水不漏,泰然自若,绝不会露出分毫的软弱,只让林蕴不用担心,一切他都会解决好。
林蕴不由想起谢钧在杭州同她说起与范光表的仇怨,提及父亲的死亡,他平静又轻描淡写。
但以谢钧的性子与行事作风,他绝不会善罢甘休的,仅仅留家自省不可能让谢钧释怀。
林蕴立于田间,望着成片的麦苗绿茸茸地延展开来,如今长势平稳,简单的记录程庄头也已掌握,无需她再时时盯着。
几乎没怎么纠结,林蕴就同程庄头交代道:“我要回皇城一段时日,地里只需保持干湿适宜,若有什么急事,随时去信给我。”
她想去陪一陪